第160頁
“侯爺,這個叫黃燕兒,府上張護衛的女兒,從小跟著家裡習武,武功和府上普通護院不相上下。這個叫江英,家中也是武學世家,父親和哥哥都在府上做護衛,武功比黃燕兒更好一點。兩人都身家清白,只是江英曾因目睹未婚夫不忠而將未婚夫打傷,導致婚事作罷。”
小陶稟告完,嚴辭看一眼江英,問:“說一說當時情形,為何對未婚夫動手?”
習武之人最忌暴躁易怒,容易出事,所以此事並不能放過。
江英連忙回道:“回侯爺,那是前年的事,離成親就一個月了,他卻和隔壁寡婦有染,被我撞個正著,還為維護那寡婦,出言侮辱我家裡的大嫂,說我守寡帶大外甥的大嫂也不清白,我一氣之下就對他動手了……”
這時小陶補充道:“江家大兒從軍,在高將軍麾下,五年前死在嶺南匪徒手上,當時他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兩歲,他妻子劉氏未改嫁,留在江家養育兩個孩子,江英平時也在家,所以和大嫂感情好。”
小陶知道得這麼清楚,就證明仔細核查過,嚴辭點點頭,朝二人道:“你們也做護衛,月銀從府上領,但任務是貼身保護九娘糕點的聶二娘,既然專程找女子做護衛,你們應該知道其用意何在,便是不能有任何遺漏疏忽之處,未遇事要細心謹慎,遇事則要忠心護主,明白嗎?”
兩人同聲道:“明白。”
定好人選,嚴辭一刻也沒等,直接帶著兩人去往聶蓉的糕點鋪。
上次向她提議讓她找護衛,她同意了,卻沒想到隔了幾天,她竟收了柔嘉公主的護衛。
那算什麼護衛,哥哥是公主的男寵,他能好到哪裡去,定是滿嘴花言巧語,誘騙無知婦女,好財色兼收。聶蓉那麼單純,見的男人也的確少,和這種人打起交道,說不定還真成了對方的囊中物。
他暫時無計可施,但送兩個女子護衛過去,至少可以讓聶蓉和那個小白臉護衛少接觸。
到糕點鋪時,正好接近打烊,七娘已經離開,聶蓉正在後院吩咐人打掃。
聞知嚴辭過來,聶蓉先是一驚,然後有些心喜,轉而又生起一股怒氣,總之是說不清的情緒。
她回想著老夫人與瑞王妃相談甚歡的場面,想著那瑞王府小女兒含羞帶笑的模樣,深吸口氣,冷著一張臉去了前面。
嚴辭卻又去了雅間,不知是什麼事,非要在屋內說。
這次她也沒上次那般拘謹刻意了,到了雅間,也沒坐下,直接問:“侯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嚴辭看向她,頓時覺得她對自己似乎有百張面孔。
之前相見,她客氣疏遠,似乎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後來在凌雲寺,她又突然和氣起來,溫言細語,和他說許多話,儘管後來推開他跑了,但在房中時他也能感覺到她的投入和沉溺;而現在,她又冷淡起來,滿眼都是對他的不待見。
他只好說道:“上次說起護衛的事,正好找到兩個可靠的女子,身手好,家世也清白,家人都在侯府做事,我想讓她們隨侍你左右,護衛你周全。”
聶蓉淡淡一笑,回他:“侯爺客氣了,我與侯爺非親非故,哪能受侯爺如此恩惠,侯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確實無功不受?,我沒理由用侯爺的人。而且如今我已經有護衛了,恕我不能留下她們。”
她拒絕得如此乾脆,又一副要和他劃清界線的樣子,讓他一時都不知能說什麼,靜默一會兒才開口道:“人已經帶來了,你為自己安全著想,就暫時帶她們在身旁,以後若不喜歡,再換也行。”
“我不是說了嗎,我有護衛了,真不需要,侯爺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告退了。”她說著要走,嚴辭站起身急聲道:“你明知那護衛居心叵測,還帶他在身旁,難不成還真有養面首的想法?”
他這會兒一改之前的平靜和氣,滿副指責質問的模樣,聶蓉也沒多想他怎麼知道那顧臨羽一事的,怒意頓生,立刻道:“我是不是要養面首,與侯爺何干?我與他男未婚女未嫁,連□□律法都管不著,你有什麼資格管!”
他臉色陡變,沉眉大步到她跟前道:“你這是自甘墮落,我偏偏就要管你,又如何?”
“你……”聶蓉氣極道:“憑什麼你有些鶯鶯燕燕平常得很,我就是自甘墮落?就算我自甘墮落又怎樣,從前我是想一心嫁個好夫婿相夫教子的,不是你要娶我,奪了我清白,毀了我姻緣,讓我這輩子再也嫁不了好人家麼?你就是個歹人惡霸,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他怔怔看著她,眼眸暈染上一層紅霧,沉聲道:“所以,你確實從沒在意過我,一直對我只有怨恨是不是?我的確以強權施壓娶了你,可我對你……”他說著,突然喉頭一動,緊閉嘴唇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來急忙捂住了嘴,她只見他面色白得可怕,扶了身旁茶桌似乎站都要站不穩,好一會兒他才將手帕拿開,捏在手裡,然後道:“好,我隨你的意,從此再不干涉你。”
說完他就又用手帕捂了嘴,轉身就出了雅間。
聶蓉不明所以地跟出去,只見他走得急,很快就出了鋪子,乘上馬車絕塵而去。
她在鋪內呆滯地站著,隔一會兒,一隻團扇遞到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