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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張半天才小聲解釋道:“我沒見那當家人的面,也沒出去,是讓馮媽媽代為轉交的。”
嚴辭問:“掙了多少錢?”
“也……也沒多少……”聶蓉連忙去箱子裡將幾張單據拿出來,解釋道:“第一次一百兩,第二次馮媽媽給講了價,一百二十兩,第三次的東西那當家人說和酥山也差不多,只有八十兩。”
嚴辭看著那幾張單據,心裡冒出兩個字:奸商。
他看著聶蓉,嘆聲道:“真是個傻子,你是不是還挺得意,掙了這三百兩?”
聶蓉怕他生氣,低頭道:“也沒有得意,總是擔心被府上人知道,我知道這樣不好,可實在是……我剛剛才開始管些府上的事,許多人要給賞錢,與孟姑娘,姜姑娘那些貴女往來,也不能太寒酸,可我手上沒多少錢,還有雙玉鐲子在當鋪,是我娘給我的,我想給贖回來。”
嚴辭大為詫異,不由扶起了她的肩,看著她道:“還當東西了?沒錢怎麼不同我說?”
聶蓉默然,她之前還真沒這想法,但昨天見他一口氣買那麼多貴重首飾眼也不眨,不由自主就動了這心思。可她也知道,有些人可以自己花錢闊綽,卻不會隨意將錢分給別人,更何況她沒錢的原因,也就是嫁妝少,禁不起侯府的人情往來。
他見她不說話,隔一會兒,開口道:“你等等。”說著就出了房間。
不到一刻他便回來,手上拿了只小箱子,將小箱子放下,他又拿出一套三把的鑰匙來,說道:“這是行雲閣庫房的鑰匙,開鎖順序我稍後教你,裡面放了些珊瑚瑪瑙玉屏風之類的雜物,你想拿什麼就去拿。”
說完,又拿出一套鑰匙來,這次的更為精細,竟有五把鑰匙,他將鑰匙遞給她,說道:“庫房裡面有個暗櫃,柜子里放了些金錠銀錠,稍我一起教你去開鎖。”
聶蓉一聽就是金錠銀錠,連忙要將鑰匙還他:“這樣貴重的東西,侯爺還是自己拿著吧,若是被老夫人知道,怕她會不高興。”
“府上的田契地契都在她手上,連同每年田產的收支進項也都是交給她,這些是我自己手上的,她倒不會管。那些東西我懶得去弄,所以父親去世後都扔給了她,等母親年紀大了再交給你,但我手上這些你可以先用著。”他說著,又將那隻小箱子打開,卻是一些碎銀混了兩錠白銀,還有幾大串長長的銅錢。
“這些零碎大約也夠你用一陣,那黃記就別去了。”他說著,抬頭道:“你知道那黃記因為你的配方掙了多少錢嗎,幾個小錢就把你打發了,改日我給人打聲招呼,去他那鋪子好好查查,非得讓他吐出些錢來不可。”
嚴辭說到最後,語氣明顯冷厲了一些,證明他這話不是隨便說著玩玩。
聶蓉卻拿著幾把鑰匙覺得燙手,又覺得不敢置信,她知道他說得輕鬆,但除開侯府祖產,他所有身家應該都在這幾把鑰匙里了,可他就這樣直接給了她。她娘家不濟,自己又這麼缺錢,他就不怕她將他這些錢以各種理由都搬空麼……
猶豫片刻,她說道:“要不然,鑰匙還是侯爺拿著,我想要錢或是別的什麼東西了就找侯爺領?”
嚴辭一笑,一副“那怎麼可能”的模樣,朝她道:“這樣麻煩做什麼,我又不是管庫房的。”
“可這麼多錢……”
他拉她到床邊坐下道:“進了侯府,被人叫聲侯夫人,總要見到些實在的,要不然和嫁給叫花子有什麼區別?再說,你就當這些是我孝敬你的,讓你別再給黃記提供配方。”
她不明白,他就解釋道:“天香樓近來糕點檔的生意驟減,被黃記搶去了。而天香樓有我幾成股,偶然得來的,但從仕者不得經商,我占不了這股,就把這股記在了嚴皓名下,所以這算我孝敬你,讓你收了神通,放天香樓一條生路。”
聶蓉微微啟唇,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竟從不知道天香樓還和侯府有關係,還有他的股……
那黃記當家人還說要是她能做出天香樓那個味道的馬蹄糕,就給她一百五十兩,可她試了好幾次,總是差一些。哪裡能想到,這搶的竟然是自家的生意。
但她知道,天香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人家有美味佳肴,有茶飲,有歌舞,一個點心只能算作點綴,黃記就算拉回些生意也不至於影響到天香樓太多,他這樣說,不過是哄她開心,讓她收下這些而已。
她嘴角揚起笑,點點頭,說道:“黃記那裡我不碰了,若是缺錢就用這箱子裡的,要是要送什麼人情,需要進庫房拿東西,我就和你說。”至於庫房裡的小金庫,她是絕不會碰的。
嚴辭不在意道:“隨你的意,但最好是別為這些小事找我,我沒那個耐心。”
聶蓉將鑰匙握在手裡,第一次覺得,他是真心把她當妻子的,他們是夫妻一體,休戚相關,榮辱與共的。
所以,是她太自輕,太小性了嗎?竟總是不安,其實人家心裡並不像她那樣想。
想到這裡,她倒覺得那天他說的“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話倒有幾分真心,也許是真準備和他白頭共老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