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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她窘迫道,之前回娘家娘就交待她半天,她沒放在心上,今天知道孟錦繡懷孕,實在是沉不住氣了。
嚴辭又笑,然後評價道:“琢磨起來,倒有那麼點道理。”說著又摟著她問:“這麼想懷孕?”
聶蓉默然。大概男人永遠不會明白孩子對女人的意味吧,嫁入一個人家,所有的不安與心虛,所有的絕望和委屈,都能在孩子身上得到慰藉,更何況是她這種高嫁,沒有娘家倚仗,又三番四次聽到休妻這種話的。
若有了孩子,再遇到婆婆不滿,她不會那麼無助;若有了孩子,再碰到陸緋嫣這樣的事,她不至於傷心到這樣;若有了孩子,也不會她回一趟娘家,外面就能傳起來她被休。
她人在侯府,卻似飄萍一樣無根,只有有了孩子,那孩子才是她的根,這裡才算是她的歸宿。
可這些,他不會懂,也不需要懂。
想著這些,她柔聲道:“哪個成親的女子不急呢?再沒動靜,母親該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就由她不高興,反正她也沒幾日高興過。”嚴辭笑道。
聶蓉躺在他懷裡,默默在心裡祈禱這次觀音或是佛祖能保佑一下她。
作者有話說:
第56章
隔日一早, 嚴辭終於出門去了,聶蓉大喜,趕緊將箱子裡的書拿出來, 想著怎麼修補。
那本手抄書的書頁是用綿索縫製的,她倒可以依樣縫出來,但裡面好多頁都被撕破了, 這卻是最難的。
想了一會兒,倒想起以前見小陶在曬書, 嚴辭書房裡那麼多書,總有破損的時候吧,說不定小陶知道怎麼修補破損書?
想到這點,她便連忙去找小陶,小陶正好沒同嚴辭一起出去, 在行雲閣臥房內整理桌上筆墨硯台,她到了房中, 問他這問題。
小陶竟還真知道,馬上回道:“一般就用漿糊, 把蠟紙墊在下面,拼好書頁,小心點刷上一層薄漿糊,可以用紙條或綿紗固定, 再蓋上一層蠟紙壓平就成了。”說完就很快問:“夫人要是有書破了, 教給小的來補就行了。”
聶蓉連忙說不用,又問他:“那漿糊就是自己熬的就行嗎?蠟紙要去外面買?”
小陶回答:“自己熬,但最好不用普通的, 加點花椒, 明礬什麼的可以防蟲。”說著一拍腦袋道:“這些東西連同蠟紙侯爺書房裡有, 夫人若要的話,小的去拿。”
聶蓉點頭,他就迅速往書房而去。
她一人在房中站了一會兒,靜靜看著這裡面陳設,整齊倒是十分整齊,但一件在外面的衣服、鞋子、帕子都沒有,連書桌上都空空蕩蕩,一副空置無人的樣子。
也的確是空置著,嚴辭去冀州幾個月,回來想必也不曾進來過,所以裡面沒了人氣。
床頭鋪蓋也是整齊地放著,她看過去時,一眼就瞟到了床頭那隻柜子。
小陶還沒過來,鬼使神差,她走到柜子前,將那隻放了錦盒的抽屜打開。
錦盒還躺在裡面,原樣未動,她將盒子打開,粉色絲帶也在裡面,但除了絲帶,卻多了一樣東西,竟是她給他繡的那隻香囊。
只是香囊完全不似之前的樣子,髒乎乎的一團,不知染著什麼,還破了,她拿起來一看,這才發現是血跡。
整個香囊幾乎都浸了血,似乎洗過,但血色仍留了大半,而香囊中間破了個洞,洞不大,似乎被什麼戳破的,將前後布料都貫穿。
她當時在裡面裝了不少的香料,是什麼東西能從前面一直戳到後面,這上面染著血,是將他戳傷了嗎?
他說過在圍場打獵弄不見的,這讓她很快就想了箭,若有箭射過來,的確有這樣的力量,也的確能戳這樣一個洞。
他是被人不小心誤傷了,還是遇到了刺客?
為什麼他沒說,還說什麼香囊弄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的?晚上脫衣服之前必熄燈,是怕她發現身上有傷?
這時小陶拿著東西進門來,聶蓉立刻問他:“侯爺受傷了?”
小陶看見了她手上的香囊,一時為難,“這個……”
“被箭射傷的?”她又問。
小陶垂頭小聲道:“侯爺沒讓說……”
聶蓉沒再逼他,拿了香囊便出屋去,走了兩步,又回來將小陶手上的明礬和蠟紙接過,繼續往海棠院去。
小陶不說也沒什麼,反正香囊在,他身上如果有傷,也跑不了,到時候看他怎樣解釋!
攥著手上帶血的香囊,又想到之前喜堂上的刺殺,聶蓉只覺得心驚膽戰,幾乎就想勸他別再做那什麼捉拿亂黨的事了,如此遭人恨,又有幾條命可以賭?他就算不做什麼官,單吃個爵位俸祿也是可以活的!
但顯然,他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再怎麼樣,這事也太危險了!
午後嚴辭就回來,卻在外院就被嚴皓叫住了。
嚴辭問他:“今日也沒去書院?”
嚴皓連忙回答:“今日是正常沐休。”眼看他臉上有些苛責意味,嚴皓連忙說:“我有重要的事和哥說!”
嚴辭繼續往前走,語氣中帶著不屑:“什麼重要的事?”
“很重要,和嫂子有關。”嚴皓說。
嚴辭回過頭來,一動不動看向他,靜聽他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