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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叛國的罪名還是太輕了一點。”
其中有人將手卡在脖子上,輕輕一抹,面目猙獰,“在本體出手之前,我們先出手把他……”
“切勿輕舉妄動。”分體中謹慎者勸阻道:“我們與他之間,也不是沒有談和的餘地。”
按照阿萊席德亞極為自私,貪得無厭的性格,兩方想要重歸於好,自己這邊少不了割血放肉——但誰也擔不起阿萊席德亞魚死網破的結果。
卡利大人的「子宮」還捏在阿萊席德亞的手中。
除了他本人,誰也不知道「子宮」被放在哪裡。
“命令我們掌控的全部分支,盯住阿萊席德亞還有其餘六位將軍。”人群中和卡利本體最親密的一位緩緩開口,將事情先安排下去,“在卡利大人沒有回來前,不准任何人與阿萊席德亞接觸,來一個——”
他猛地握緊拳頭,砸穿桌面,徒留下一個木刺崩裂的口子。
“殺一個!”
對此,阿列克一無所知。
他給自己舒舒服服洗了一個熱水澡,對血四帶來的衣服挑三揀四,最後選擇其中最花的一件。
他的哥哥阿萊席德亞厭惡從眾,最喜歡在人群中顯得自己與眾不同。阿列克對著鏡子系上扣子,看著自己的臉,恍惚錯覺這是他那位閃閃發光的混帳哥哥。
人靠衣裝,誠不欺我。
“多少錢?”阿列克松松自己的頭髮,自然而然地問道:“我是說這衣服貴嗎?”
“我沒有問過。”血四行商多年一眼就看出這件衣服價格偏中上,如是說道:“看樣子,有些小貴。”
阿列克困惑地摩挲下布料,“小貴?”他按照花色挑選,但無論是布料還是款式上,這件衣服在蟲族地盤上都只能放在超市售貨,專賣都上不去。
就這?還小貴?
“是的。”血四畢恭畢敬。“您要是不滿意,我們去和老闆壓壓價。”
也怪阿列克沒有來過寄生體的世界,溫九一也只是上過戰場,沒有深入到寄生體的生活中。兩人皆不知道,在一個輕工業落後的地方,蟲族生產的批發衣物到底有多賺錢。
阿列克道:“去吧。”
等血四出門,阿列克就將自己換下的衣服內側剝開,把紙片薄厚的刀、黑色髮夾、一些小而隱晦的武器和多功能用刀藏在身上。
這些工具用法多變,隨機應變能力極強。阿列克在星艦最後的日子裡,不光要跟著利斯特學習深空機甲,跟著尼諾對練學技巧,還要閉著眼睛熟練運用這些小東西。
“溫部長。”阿列克再次念起溫九一,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一一泛上心頭。正如每一個與雄蟲同床共枕的夜晚,他喜歡溫九一因為自己發出低喘的聲音,又怨恨對方從不在床榻之上說一句哄人開心的軟話。
“溫部長,我要死了,你會想我嗎?”
“會的。”
阿列克忍不住親他臉上的汗珠,脅迫雄蟲露出難耐的神色,“你騙人。”
“我會帶上桔梗花看你。”溫九一捉住阿列克在被子裡搗亂的手,將它老老實實按住,“別鬧。”
阿列克忍不住用腳去踢他,兩個人在被窩裡勾心鬥角,被子從兩個人的身上打到了地上,隨後被撿起來蓋在兩個人的臉上。
黑暗中,他們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你真要我調查卡利和阿萊席德亞交易的內容嗎?”阿列克扯上被子,說道:“我要真死了怎麼辦。”
“我會殺了卡利。”
阿列克將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背對著溫九一,悶悶不樂。
“你本來就要殺的。”
阿列克感覺到一雙手將自己勾到身邊,雄蟲的胸膛壓住他的脊背,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
“睡覺。”
阿列克那時候可真想起來給這個軍雄一腦瓜子,睡睡睡,睡你個大頭鬼。但他直至離開都沒有這個膽子對溫九一這麼做。
軍雄也是雄蟲……雌蟲就不要和雄蟲置氣了。阿列克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將衣服拎起來,預備丟掉。但沒走幾步,他便察覺到衣服的重量不對,用晃蕩幾下,隱約感覺裡面還有一些小雜物在響。
門外似乎也有些吵雜。
阿列克從口袋開始掏空,整個衣服的內外側口袋都掏乾淨之後,阿列克又甩兩下衣服,依舊是重量不對。他便沿著衣服的邊緣開始捏,稍後一些小小的顆粒狀物便從衣服內側鼓出來。
若非阿列克一點一點排查過去,怕是衣服丟垃圾桶都不知道裡面還有點玄機。
他抄起一把小刀,拆開線頭,一顆一顆地把那些小顆粒捏出來。五六個顆粒聚集在一起才有指甲蓋大小,包裹在錫紙里,輕巧又不易察覺。
阿列克也沒想起自己以前的衣服有這種異樣。
他捏起一枚,扇風嗅了嗅味道,總覺得熟悉。於是剝開一粒,捏在手中,“這……是營養膏?”
阿列克小心翼翼舔了一下,濃烈的甜味瞬間席捲上腦門,讓他整個人從神經末端開始打顫。
不僅僅是營養膏,還是甜口的營養膏。
阿列克察覺清楚後,如獲至寶,將這些小營養膏一枚一枚收集到自己手中,收納到自己衣服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