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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都不看。”溫九一詢問道:“還在生氣嗎?”
自從溫九一提出暫時不想要發展關係後, 阿列克就進入可持續的生悶氣狀態中。最關鍵是他生氣自己, 工作依舊完成得完美無瑕,也不曾弄錯溫九一的口味,每當溫九一詢問他的心情,這傢伙就說。
“嗯。”
溫九一不能理解。
他只好給阿列克解釋一下這張同意書是什麼,並讓阿列克把這些同意書發給每一個連長,通知有意向的雌蟲來會議室。
會議室內,溫九一在黑板上花了一個長條的橢圓形,“大家看清楚了。”他將橢圓形中畫了一條線,“這是雌蟲的大腦。每一個雌蟲在幼年時期都可以和自己的雄父進行精神溝通,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溝通會斷開。”
隨後溫九一又在旁邊畫了一個橢圓,在上面畫了一個小圓圈代表腦袋。又在橢圓上不規則地畫上四根直線代表四肢,“這是被寄生的軍雌。”想了一下,溫九一又覺得不滿意,在圓圈上畫了一個叉叉。
“當被寄生者死掉後,寄生體——這個叉就會四處亂跑。只有做過手術,重新打開腦域的雌蟲才能夠看見寄生體,並且動用精神力殺死他們。”溫九一看著自己凌亂的繪圖水平,滿意地拍拍手,對軍雌們說道: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開腦域的原因。”
軍雌們,特別是新兵們都在竊竊私語。他們沒有接受過相關的知識,開腦域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充滿風險和機遇的事情。
“想要開腦域的,在同意書上簽字。”溫九一說道:“我們會批次給你們做手術。需要強調的是手術有風險,上了手術台生死不論,不保證成功率。”
蠢蠢欲動的軍雌少了一大半。
阿列克又要了一份同意書。上一份溫九一說不算數,這一次掐著秒讓他老老實實看完了十分鐘,務必每一條都讀過再簽字。
阿列克問他,“手術成功就能變強嗎?”
“對的。”
“變強後,我能一直站在你身邊嗎?”
“阿列克。”溫九一聽懂了,他解釋道:“我不在乎我的另一半是強大還是弱小。拒絕你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你不願意讓我和你一起解決問題。”阿列克簽下自己的名字,“那就是我的問題。”
溫九一很頭疼。
他感覺自己拒絕阿列克,給這個雌蟲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身為一個不懂情愛的軍雄,溫九一不知道要如何緩解這種情感帶來的尷尬。
他選擇搬出兩個人住的上下鋪宿舍,在辦公室打地鋪。
很不幸,阿列克是他的勤務員。
打地鋪這件事情,溫九一沒有阿列克嫻熟。看著兩床被子,溫九一無奈地捂住臉,“阿列克,回你的房間去。”
“哪裡讓長官睡地板,我睡床的道理。”阿列克咬咬牙,兩個人算是擰巴上了。
他們的情況沒有持久太長時間。
蟲族新曆7652年的十月二十日的深夜。發紅的衛星八照耀整片光禿禿的戰場,駐紮在列兵堡戰場坐標一西岸渡口的318駐軍感覺到身下的土地不停地震動著。他們光著腳跳下床,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巨大的噁心感壓抑在他們的頭上,促使每一個軍雌都發出可怕的尖叫,“敵襲——敵襲!”
猶如黑夜中忽然出現的鬼魂,三萬名由殘破機甲和肉身組合而成的寄生體正組合成方陣朝著他們衝過來,整齊密集的機械肉身組成一面鋼鐵的牆壁,他們不需要利刃,不需要戰術。
碾壓!
一雙巨大的陰沉的漆黑的雙翼無聲地展開在夜幕中,和血紅色的衛星八相照應,翅膀上閃爍著殺戮和戰爭的鋒芒。乾裂刺耳的撕裂聲和咀嚼聲如同霹靂驚雷,炸開在每一個人身邊。
“拿起武器!”
“撤退!”
他們是優秀的逃跑將領丘德爾巴的部下,什麼東西都可以不要,拿起最近的武器,一把槍,一把刀,一根凳子腿,先保住命再說。
“溫部長。”
“寄生體進攻了。”阿列克搖晃醒身邊的溫九一。他看著雄蟲掀開被子,這幾天他們一直都在等待戰鬥的時機,溫九一永遠穿著那一身軍裝,將三菱軍刺和槍械帶在身上。
“我知道了。丘德爾巴那邊怎麼樣?”星艦上能夠把寄生體的攻擊看得清清楚楚。和丘德爾巴描述的小打小鬧不一樣,這次他們的攻擊如同颶風般襲來,摧毀一切。
丘德爾巴旗下的318軍團原本所搭建的戰壕、圍欄、帳篷、房屋、倉庫如同紙糊似地摧枯拉朽倒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軍雌發出一片死亡的絕叫,被這死亡的洪流吞沒。
“丘德爾巴發來消息。他們的人撤退完畢了。”阿列克確定了消息,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溫部長,我請求出戰。”
“還不到時候。”溫九一看著浩浩蕩蕩的寄生體軍隊遍布整片大地,“三萬雜兵只是第一波試探。”
蟲族和寄生體的戰爭到最後,往往是在較量彼此的頂尖戰鬥力。
無數寄生體已經找不到食物,他們確實如同溫九一描述是那個種族的底層雜兵。非要闡述的話,這三萬都是炮灰,而且是對方將領主動送上來給溫九一亮亮刀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