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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一揮拂塵,背著手邁著外八的步子溜達進了大殿:「隨為師來。」
周刻連忙跟上去,進了大殿,老道士把手伸進擺在寶相下的大香爐,摸索了一會抓出把香灰,攤開在周刻面前。
周刻被那紛飛的香灰嗆得咳咳,捏住鼻子看過去,只見師父掌心裡有一顆玲瓏剔透的紫色珠子。
那珠子圓潤可愛,沒沾染香灰的地方閃爍著微光,周刻左看右看:「這是法寶,還是能吃的?」
「就知道吃吃吃,沒出息。」老道士笑,「看好了,為師這就注入靈力,讓你看看它的神通。」
老道士掌心運轉靈力,手上殘餘的香灰被一陣靈流彈出去,那紫色珠子浮上半空悠悠地旋轉著,在強勁的靈力下不動如山。
他又運起一輪靈力轟擊珠子,然後問周刻:「懂了吧?」
「這珠子能吞食打進去的靈力。」周刻摸下巴,「可那又怎麼樣呢?」
老道士搖搖他那顆頭髮蓬鬆的腦袋:「聽好了,這叫無涯珠,又稱為無情珠。它是上古風神遺留在人間的寶物,有各種神通,其中一條就是放在你身上能吞食你天生溢出的靈息。你帶著它出無果山,妖怪們就不會再因為你的味道發瘋發狂哐哐撞大牆了。」
周刻興奮起來:「真的嗎?」
「那是。」老道士捋鬍鬚,下一秒就把無涯珠彈了出去:「徒兒,接好了!」
周刻嗷地飛出去接珠子,老道士運著靈力遙控無涯珠在庭院的七十二陣里亂飛,引著他上躥下跳,腳下若一不注意踩到陣紋,就會被靈力拍一下。
老道士抱著拂塵蹲在台階上指揮:「開天眼,東邊有埋伏,南邊有虛招……」
周刻把感知開到最大,和師父鬥智鬥勇,蹦躂了好一會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無涯珠。
拿到手上的一瞬間,一股奇妙的觸電感導過了全身的靈脈,惹得他在原地跳了段抽搐的機械舞。
老道士見狀,啪嗒啪嗒的鼓掌聲如鴨掌飛奔聲:「起作用了,不錯!」
周刻抽搐了一會才停下,他端詳著手裡的紫色珠子,手背起了雞皮疙瘩:「師父……你這是從哪裡挖來的神奇疙瘩啊?」
「一位故人費了代價換來的,有用最好。」老道士一揚拂塵轉身,邁進大殿時手中出現一個酒葫蘆,大喝一口,酒香如潮。
「徒兒,我門下的法術法陣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就差入紅塵了。這就回去點好法寶,順便拾掇拾掇自己,明天就下山去吧。」
周刻腦子裡轟然一驚,興奮前先茫然:「可是師父,我在山上與世隔絕十一年,真下山了要去哪兒修煉啊?」
「天下之大處處為道。」老道士回頭趕他,「腳和嘴不是長在你身上的嗎?不會一路掃聽掃聽嗎?」
周刻被師父攆回房間裡,他既懵逼又憧憬地捧著無涯珠團團轉,一邊想著要收拾些好東西下山,一邊陷入對未來的遐想。
折騰到半夜才入睡,他還做了個美美的夢。
這個夢自他記事起便時常有,場景各種轉變,但夢裡主角始終不變。
這一回他坐在一片花海里,放眼看去全是花田,美得讓人心醉。這時身後傳來了超級無敵嗲的叫聲:
「嚶嚶嚶——」
周刻聽見這聲音便心花怒放,想轉身去卻發現自己沒力氣站起來,像是坐在椅上。他掙扎了一會,一坨毛茸茸的小生物已經撲到他後背,爬上他的肩膀親了他的側臉一口。
周刻轉頭,看見了一隻紅彤彤的小狐狸,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狐狸搖了搖蓬鬆的大紅尾巴,從他肩膀上滾到他懷裡,四足不知從哪片花泥里沾來了黑色,肚皮倒是雪白,其餘地方都是紅,皮毛極其光滑。
此刻它窩在周刻懷裡,蹬著兩隻小黑爪子蹭他的胸膛,不住地嚶嚶叫,狐狸眼彎得剩下一條縫。
無論做多少次這個夢,多少次看見這紅狐狸,周刻都受不了,這小傢伙實在是——太可愛了。
周刻抱住它擼起來,小狐狸耳朵抖啊抖,尾巴團在他大腿上亂掃,只是可能因為是做夢,大腿都沒感覺。
周刻團著狐狸幸福得差點淚奔,這才是猛男該養的可愛嗲精。
可惜他體質招妖獸,從小到大都沒養過小動物,或許也正是因為沒得到過,才會做夢夢到盡情rua小狐狸。
他抱起小狐狸蹭它,小狐狸舔了他一臉,到處都暖乎乎的。
這夢實在太美,周刻醒來時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地流出了口水來,實在太像只傻狗了。
待下山了,也許以後就能養一隻了呢?
小道士飄飄然地穿戴好衣服,照向鏡子時發現自己一副傻樣,立即調整好表情,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高冷樣。
周刻收拾好東西,檢查好了身家法寶,伸縮自如的乾坤袋裡有各種各樣的法寶、符、丹藥,佩劍和光可御劍飛行,悠哉珠能令人平心靜氣、寡慾修身,提高修行效率。脖子上戴著的鑒妖玉是當年抱他來的仙女姐姐所給,這麼多年他一直帶在身上。若是和仙女姐姐有緣,或許下山後還能再見到她。
最重要的是那紫色的無涯珠,藏於身便是護身符。
整理好了,他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師父就在道觀的院子裡打太極,很自然地敲他:「小子,又睡遲了。」
周刻笑:「收拾法寶,耽誤了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