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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潛離並不關心,「小東西,你就沒有感覺到那小余和燕兒身上,有共通的氣息麼?」
「是麼?」周刻摸不著頭腦,「兩個凡人怎麼會有這種情況?」
潛離拉過他的手,另一手在空中畫出一陣:「我指給你看……」
夜空中,那陣法凝聚出了鏡面,潛離本是想指出他們二人的共通之處,誰知道畫面一出來,倆人瞬間目瞪狗呆。
少年抱著心愛人坐在自個腿上,肌肉結實的脊背隨沉緩的喘息浮現出一節節乾淨漂亮的骨節。而對方靠在他肩頭,妖冶的異瞳一會眯著一會睜大,叫他小心又繾綣地牢牢抱著。
周刻:「…………」
潛離懵了一會,胡亂地抹掉了鏡面。
一人一妖沉默半晌,異口同聲:「……挖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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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周刻:是我太年輕了!!
明天不更,合手向小天使們打個揖,抱歉抱歉~
第14章
寂靜了好一會兒,臉紅紅的小道士摸摸後腦勺:「昂……所以他們氣息才共通嗎?」
大狐妖無言,刷的迸出了尾巴卷在樹上,整個人一旋轉倒掛在樹下,另一條尾巴纏著身體遮住了眼睛。
整一高難度動作。
「以後再說。」他磨著牙,「睡覺!」
周刻眨眨眼,從這語氣里聽出些意味,伸手戳了戳他卷在樹上的白尾巴:「大妖怪,你害羞了?」
潛離倒掛不理他。
周刻忽然覺得神奇——他在人世間走了千來年,霜雪不知道濕透了多少回衣袖,早該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老傢伙了,卻還有這樣害臊的時候。
他笑出了聲。潛離噌的再出了一條尾巴,準確無誤地擋在他眼睛上:「不許想。」
周刻熱著臉笑:「呔,你才想著呢!我乃修道之人,心裡清淨得很。再者凡人相愛交頸合乎天地姻緣,理所當然情致所動,又不是什麼該忌諱禁忌的。」
潛離帶著鼻音應了一聲,尾巴繞到他後腦勺打了下他及頸的髮辮,低聲說:「可你欺負人。」
「哈?!我一老實小道欺負誰了?」周刻被他尾巴掃得癢,想抓住這滑不溜秋的尾巴擼一把,潛離已經縮了回去,把自己團成一個糰子緘默不語。
等了半天四下里依然一片靜悄悄,夏夜裡蟬鳴夾著樹葉拍打聲,周刻靠著樹幹抱劍依偎,看一眼彎鉤似的月,看一眼掛著的狐妖。
百無聊賴,他摸出了修煉的悠哉珠和在梨花妖那裡收穫的無涯珠,修長手指盤著兩顆珠子閉眼修煉起來。
他也將靈力注入無涯珠閒玩,以為靈力會被這珠子吞噬個乾淨,卻沒想到無涯珠發起燙來,不知怎的在他識海里打開一幅畫卷,將他的神識拉進去。
*
周刻睜開眼,看到自己坐在一望無際的花海里。他想起自己下山前的那個晚上,那時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坐在一片花海里,雙腿不能動彈,一隻紅狐狸從後撲到他懷裡。
這回不是狐狸,是紅衣少年來到他面前。
他長著欺霜賽雪的一張好臉。
紅衣少年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伸手戳了戳他的膝蓋,茫然追問:「怎麼可能呢?你的雙腿真的廢了?你以前縱馬一日行千里,披堅執銳所向披靡,你帶著我週遊了三十六國,翻山越嶺不在話下——可你如今怎麼就廢了呢?怎麼就只能癱在椅子上?」
你怎麼就成了個廢人呢。
周刻聽著這話,心裡驟然若滴血,掩在袖子裡的手握成了拳,細密針扎穿心入髓。
他伸出掌心四個指印的手,掐住了少年的下巴,將他拉到身前來寒聲:「你說的是誰?」
少年的下頜叫他掐紅了,他的目光從茫然里清靈,忽然對著周刻說:「你不是他,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將軍。」
他的心像從天上摔到泥地里,裂出無數沾滿污垢的碎片。
*
這一入畫卷不知道沉浸了多久,識海忽然起波紋,因林間起了妖力震盪,激起鑒妖玉發燙警告。周刻猛然從畫裡脫身而出,一時沒迴轉過來,不慎從樹上掉了下去。
一條尾巴及時捲住他,悄無聲息地環著他躍上樹梢,潛離抱著他單手施法術,隱身在樹葉里。
周刻張開嘴巴,叫他用手捂住了。
潛離傳聲入他識海:「噓。」
周刻一時腦熱,怒火煎熬並重,傳聲過去沒頭沒腦道:「我不是他,不用你提醒我,更不用你來找我!」
潛離身體僵住,望著他的眼睛浮現起萬般不可說的情緒,睫毛簌簌直抖。
周刻在他手掌間喘息,滑過鬢邊的冷汗被夜風颳過,刀一般的刺痛寒涼,颳得他立即醒神了。
「我……我不知道剛在說什麼來著。」他茫然失措地抓下潛離的手,卻見他轉過去,側臉浮起一層笑意,趕在解釋前堵住了周刻的話:「無妨,你先看下方。」
周刻被引著往下看,看見薄薄月光下,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趕來,團團圍住了帳篷。一雙雙碧色或金色的貓瞳在夜裡發亮,妖冶又嚇人。
鑒妖玉貼著脖子升溫,他立即開天眼尋視,看見一縷黑影從帳篷頂端飄出來,帳篷周圍的貓便此起彼伏叫了起來。
周刻被那叫聲惹得一身雞皮疙瘩,在識海里著急:「這些貓怎麼搞得跟朝聖一樣?帳篷里怎麼會有妖影?小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