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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母雉雞看來,這三顆蛋的存在,就是未來可能會和她們的雞雛爭奪食物的異類,他怎麼可能放心把這三顆蛋單獨留在部落里,自己出去砍柴割草、搜集食物?
因此,雖然有些心動,為了蛋蛋們的生命安全,白芎還是委婉地拒絕了族長的提議。
白螢沒想到他竟然會拒絕,正想繼續勸兩句呢,白芎已經開始烤制草蟲了。
醃好的草蟲被倒在抹了一層葷油燒熱的石板上,只聽到刺啦一聲,一股奇異的類似燒烤的香味迎面撲來。
白螢瞬間有些呆。
她活了一百多歲了,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好聞的香味,總感覺下一秒口水就要忍不住流出來了。
草蟲熟得很快,倒下去之後,用一把長長的筷子翻幾下就熟了,因為石板上抹了一層葷油的緣故,醃製過的草蟲散發著燒烤的濃郁香味,那味道甚至將藏在荒草里的野鼠都吸引了過來,只不過,因為有白螢這個厲害的雉雞精在,這些野鼠根本就不敢過來,生怕自己也變成了石板烤鼠肉。
「好了,這個要趁熱吃才酥脆,族長大人,您先拿回去吧,下次若是想吃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就是這個油我這裡不多,部落里下次打獵的話,能把不要的內臟、骨頭和油都給我嗎?」
「好!」白螢已經顧不得多說什麼了,這草蟲烤好之後聞著這般香,她家伴侶肯定會喜歡吃的。白螢一個都沒捨得吃,拿樹葉子墊著直接捧著回去了。
白草果然很喜歡吃烤過的蟲子,尤其是這烤蟲子加了葷油,更是多了一種奇異的香味,白草一口氣吃掉了一大半,這才抬起頭看著白螢:「你吃了沒有?」
「吃了吃了!方才在白芎那邊吃了好多呢。」白螢裝作吃飽的樣子,一個勁兒地催促他趁熱吃,白草自從開始孵蛋之後,難得這麼有胃口,她都開始後悔今天抓的草蟲太少了,怎麼可能和白草搶著吃?
送走族長之後,白芎給自己做了點吃的。今天有一隻母雉雞送來了一口很大的石鍋,是他拿兩個竹編提籃換的,準備拿來熬湯用的。
既然決定要把大部分草籽作為儲備糧留給即將孵化的小雞崽子們,那麼,他的食譜也要調整一下了。
好在這個季節部落附近可以吃的東西很多,他現在住的地方,又恰好臨近部落丟垃圾的地方,這兩天閒著沒事的時候,白芎都會去「垃圾場」尋寶,有時候能找到一些新鮮的獵物骨頭,有時候是幾根丟棄不要的野鼠尾巴,雖然都是些沒人吃的邊角料,但是處理好了也是可以填飽肚子的。
白芎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他也喜歡過好日子,但是,沒有錢的時候,他也連續吃過一個月的白水煮麵,聞著路邊小店生煎包的香味都恨不得聞夠了再走。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他沒有辦法拋開家裡的三顆蛋獨自出去捕獵覓食,他能做的,就是儘量在附近搜尋一些可以吃的東西,先熬過這大半個月,等到雞雛孵出來之後,他就可以用結實一點的藤蔓編一個類似竹簍的容器,裡面墊著柔軟的乾草,這樣就可以帶著幼崽去稍微遠點的地方尋找食物了。
夜幕降臨,白芎熟練地將火堆轉移了一個位置,把準備好的乾草鋪在有些發燙的地面上,讓地面的餘溫慢慢將乾草里殘餘的濕氣烘乾,然後把棺材房裡墊在地下已經有些潮濕的乾草取出來,換上乾燥溫暖的乾草,最後,自己變成了原型,鑽進去,小心翼翼地將三顆暖呼呼的蛋護在自己的翅根下面,那裡的溫度是很高的,拿來給三顆蛋保暖最好了。
他不是真正的雉雞,也不敢把那三顆蛋放在屁股底下坐著,說句不吉利的,萬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不小心把蛋給坐碎了呢?
外面,火堆里傳來柴禾燃燒的噼啪聲,聽著草叢中傳來的窸窸窣窣的奇怪的聲音,白芎閉上了眼睛,疲憊地陷入了香甜的夢想。
被大哥牢牢護在翅膀下面的雲霄有些想哭,他上輩子小的時候,也最喜歡躲在大哥翅膀下面睡覺了,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在他還是蛋的時候,大哥就已經習慣將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啊!
大哥的羽翼下暖烘烘的,是他兩輩子都捨不得忘卻的熟悉的味道,重生到現在,雲霄第一次像個雞雛一樣,任性地享受著大哥的羽翼帶來的溫暖和保護,美美地讓自己睡得好像一隻傻蛋。
就是在夢裡,還是很想把那兩顆已經死掉的蛋踢出去就是了。
第二天,族長果然讓人給他送了許多部落里不要的獵物骨頭、內臟之類的過來,一起送過來的甚至還有一頭新鮮的水鹿頭。
白芎高興壞了,這水鹿頭看著比羊頭還大,好好收拾一下的話,拆出來的肉足夠他吃兩天的了。
白芎先去附近的小河邊打水洗漱一番,將半長的頭髮扎了一個丸子頭在頭頂上,這樣又涼快又方便幹活,作為一個幼兒園教師,他可是特意學過好幾十種扎小辮的技巧的,等到以後雞雛們孵化出來,若是有個女兒的話,那他這手藝可就馬上就能用得上了。
美滋滋地想像著自己即將有個漂亮閨女,白芎裝了半鍋清水回去,準備燒水處理那顆水鹿頭。
第7章
水鹿是一種很溫順的群居性動物,也是白商部落的雉雞們最常捕捉的獵物,不過,雉雞們只會吃掉水鹿身上和四肢大塊的肉,剩下的骨頭、內臟和頭都是不要的,也不能怪這些原始社會的妖怪們不吃內臟,主要是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隨時都能吃到鮮美的肉,誰會願意去吃味道奇怪的內臟和沒有多少肉的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