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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在旁邊的龍芸馳連忙說:「我回去拿奶瓶。」
話音剛落,人就沒了影。
下一秒,又突然出現,不過此時他的手中多了奶瓶。
他把奶瓶遞到糰子面前:「熱好了,喝吧。」
糰子接過奶瓶,砸吧砸吧嘴喝了起來。
喝奶時,糰子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看看顧南山,又看看龍芸馳,這才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
「父親打爹爹了嗎?」
糰子突然的話把兩人都嗆了一下。
顧南山哭笑不得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小腦瓜子亂想什麼呢。」
「可是爹爹不開心了。」他在顧南山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對龍芸馳說:「父親要哄爹爹。」
兩人下意識看向對方,正巧撞上對方的目光。
顧南山愣怔,抿了抿唇,又把頭低了下去。
龍芸馳緩緩握拳,猶豫一會,還是抬腳走到顧南山身前,動作僵硬地摸了摸顧南山的頭。
糰子看得小臉皺了起來:「不對不對,要親親才行。」
龍芸馳看了看期待的糰子,又看了看臉頰微紅的顧南山,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手捂住糰子的眼睛,一手鉗住顧南山的下巴,迫著他抬起頭,低頭吻了下去。
離開唇瓣,龍芸馳輕輕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我錯了,別生氣了。」
「沒生你氣。」
「也不准生自己的氣。」
還被捂著眼睛的糰子大人似的點點頭:「對對,不准生氣,爹爹要開開心心的。」
顧南山兩人被他逗笑了。
「小東西懂的還挺多,誰教你的?」龍芸馳蹲下身和糰子平視,捏著他肉乎乎的小臉問。
糰子傲嬌地抬了抬下巴:「樂樂自己學的。」
「真棒,不愧是我龍芸馳的兒子。」
沒了隔閡,病房中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幾人正打鬧著,房門突然打開,一家三口齊齊抬頭,只見張泊逸氣喘吁吁走了進來。
「樂樂醒了?」他自顧自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邊喝邊問:「沒事了吧?」
「燒退了,精神也還行,應該沒事了。」說完,顧南山又問:「外面的事處理好了嗎?」
「算是吧。」
喝完水,他把一次性杯丟進垃圾桶里,走到對面的病床上坐下。
「你猜,跳樓的是誰?」
被他這麼問,顧南山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我認識?」
「那可是老熟人了。」張泊逸身體向後仰,雙手撐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長長嘆了一口氣:「是李幼清和她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
顧南山抱著糰子的手一緊,瞳孔震了震。
張泊逸繼續說:「我趕過去的時候,大人孩子都沒氣了,你說這李幼清也真是,林允澤找男人就找男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想不開的,白白葬送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她自殺是因為的林允澤?」
「是啊,遺書都寫了,上面全是詛咒林允澤和……」張泊逸突然頓了一下,看了顧南山一眼,才繼續道:「這林允澤真真是人間極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和李幼清亂搞,現在和李幼清在一起了,又和別的男人搞,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雖然張泊逸沒把話說完,但顧南山也大概知道,那個沒說出來的名字是誰。
「屍體呢?」他問。
「林允澤領回去了。」張泊逸疲憊地揉了揉眉頭:「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好像還在KTV玩,過來接人的時候倒是掉了兩滴鱷魚的眼淚,也不知道會不會好好給李幼清辦後事。」
話音剛落,房門又被唰啦一聲推開。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探頭進來:「張主任,有媒體來了,說要採訪您。」
「真是的,沒完了。」張泊逸疲憊支起身,對顧南山道:「樂樂要是沒事你們就先回吧,我今天應該要熬夜公關了。」
「行,你先忙。」
等張泊逸離開,龍芸馳直接帶著顧南山和糰子回了別墅。
糰子喝完奶就開始犯困,在床上玩了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顧南山洗完澡,穿著浴袍坐在陽台上,腦海中想的全是張泊逸的那番話。
他怎麼也沒想到,李幼清會帶著孩子自殺。
當初,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在想李幼清的事?」
穿著同款浴袍的龍芸馳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走到他身旁,放在桌子上,繞過桌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嗯。」他淡淡點頭。
龍芸馳沒有追問,自顧自打開紅酒倒了一點,隨後抬頭看向他。
「喝點?」
瞥了一眼他手裡的紅酒,顧南山又移開視線,看著夜幕上的點點繁星:「倒點吧。」
待龍芸馳倒好酒,他拿起高腳杯晃了晃,嗅著淡淡的酒香,抿了一口。
不錯。
酒不錯,夜色也不錯。
見他一直仰頭看著天空,龍芸馳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想不想上去看看?」
顧南山收回目光,疑惑看他:「去天上喝酒?」
龍芸馳神秘一笑,放下酒杯,轉身化龍,俯身在顧南山身前,聲音低沉:「上來。」
皎潔的月光下,他身上的金鱗折射著淡淡的光芒,神聖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