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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身體不適，一直在睡覺，並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顧源真的做了這種事嗎？」
「當然不是！」顧父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臉上的肉抖了抖，咬牙切齒：「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那憤怒的模樣，仿佛真的要把陷害顧源的人扒皮吃肉一般。
他雖知道顧雄文寵顧源，卻不知道竟寵到了這等地步。
不惜在這種關頭，來得罪他這個唯一能穩住戰局的人。
顧南山用咖啡杯擋住微微揚起的嘴角，聲音不輕不重：「確實，可千萬不能讓那人跑了。」
似乎沒想到他會為顧源說話，顧父愣怔，打量了他一眼，攏了攏身上的西裝，緩緩坐下，故作淡然地端起手邊的茶，飲了一口。
抬眸看著顧南山：「關於你爺爺遺產的事，你聽說了嗎？」
「嗯。」他聲音淡淡的：「全給了顧源，對嗎？」
顧父目光緊緊黏著顧南山的臉，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可惜顧南山神色太過平淡，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破綻。
被顧父毫不掩飾地打量，顧南山覺得有些好笑。
「您不用看著我，爺爺想把遺產給誰，是他的權利，我無權干涉。」他微微聳肩：「當然，如果您現在讓我離開集團，也可以。」
話音剛落，顧父還未說話，旁邊的董事卻急了。
「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他身體往前伸了伸，手虛空按了兩下：「我們希望，你能繼續擔任顧氏集團總裁一職。」
顧南山眉頭輕挑，轉頭看著顧父：「這……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既然董事們相信你，你就先幹著，源源那邊，我會去說。」
顧父顯然有些不情願，但顧源出了這檔子事，也沒辦法立即上任，所以只能鬆口穩住顧南山。
猶如鷹隼般的雙眸掃了眾人一眼，顧南山放下咖啡，十指交叉，把下巴墊在上面。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他笑彎了雙眸：「我有個條件。」
顧父臉色一變，拍桌而起：「顧南山，你不要得寸進尺！」
眼見氣氛又冷了下來，顧父旁邊的董事連忙拉住他。
「坐坐坐，多大點事，不要氣壞了身體。」
好說歹說，才把顧父拉回座位上。
安撫好那邊，陳董事才轉頭看向顧南山：「你想要什麼？說說，都是一家人，都能商量。」
顧南山目光越過陳董事，落在顧父身上，語氣堅定：「我要回顧家住，直到爺爺出殯為止。」
眾人皆是一愣。
「就這個？」
「爺爺出殯當天，也得讓我來捧遺像。」他又補了一句。
在顧南山開口之前，他們都以為顧南山想要更多股權，或是公司的掌控權。
沒想到他要的竟是如此無關緊要的東西。
顧雄文擰著眉頭地打量著對面淡然的兒子，不由得思索，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讀不懂顧南山的？
高中？大學？亦或是更早之前？
顧南山雖說是他親生的，可從小，這孩子就不親他，和他母親一樣，永遠是一副冷冷的樣子。
久而久之，他便對孩子沒了期待。
直至顧源出現……
旁人總說他疼顧源不疼顧南山，可誰又能知道他的心酸呢？
看了顧南山一會，顧雄文微眯雙眼：「你確定，只要這些？」
顧南山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只要這些。」
「行，我答應你，你今晚搬回來吧。」他站起身，扯了扯西裝：「今天就到這，我還有事，先走了。」
眾董事簡單交代了一下集團的事，也紛紛起身離開。
畢竟，他們昨天才拒絕過顧南山，現在和顧南山同坐在一個辦公室內，多少有些不自在。
董事們前腳剛走，顧南山後腳就打開空氣淨化器，從壁櫃中取出一個薰香蠟燭點上。
直至淡淡的檀香取代刺鼻的煙味，他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換出體內的渾濁氣息。
吳秘書抱著文件進來，見他仰頭靠坐在辦公椅上，便走過去，輕輕把文件放在桌上。
正要走，腳步又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顧總，您沒事吧？」
「沒事。」
顧南山抬手揉了揉眉頭，對他擺擺手：「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安靜一會。」
「那您有事再叫我。」
說完，吳秘書便走了出去，順手幫他關上了門。
顧南山休息了一會，開始閱讀桌面上的文件，蓋章簽字。
沒來公司這些天，總經辦又囤積了不少合同，好在最近沒什麼緊急項目，晚一點簽字也沒有太大影響。
他一份文件一份文件仔細看著，隨著時間推移，桌面上的文件越來越少。
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他啪嗒一聲放下手中的鋼筆，十指相交向後拉了拉，伸了個懶腰。
各個關節發出的噼里啪啦聲很是清脆。
顧南山起身拉伸了一下身體，抬眸一看，這才發現外面已是一片橘黃。
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針正指著6。
竟然這麼晚了。
不知道芸馳回來了沒有。
算了，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