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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初仿佛沒有注意到他的急切,說:「我要回去將我的去向告知我的同伴。」
「應該的應該的,」大祭司忙道,「我送你回去。」
似乎是注意到言行的不妥,大祭司頓了頓,又恢復了那副充滿欺騙性的溫吞柔和模樣。
阮明初當然不可能沒發現大祭司的不對勁,名為求助青曜,事實上搞不準是怎麼逼迫要挾的。而且他現在想要喚醒青曜的目的也有待商榷,最大的可能是又出了什麼他們自己搞不定的事兒,需要青曜的力量。
不然二十八年都幹什麼去了?
回到旅館後,阮明初回到他和牧喻的房間,把夢朔叫了進來。
阮明初建立精神屏障,隔絕外界的窺視。
他問夢朔:「對天漏事故知道多少?」
夢朔想了想說:「不太多,那是我七歲發生的事情。據說是因為某些人觸怒了海神,天漏和黑雨是海神降下來的天罰,最後大祭司不眠不休三個月才解除了天罰。」
阮明初沒問是哪個大祭司,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說的是現在在位的這位。
他又問:「知道上一任大祭司是誰嗎?」
夢朔搖了搖頭:「上百年來都是青祭司,我才三十六歲,不知道。」
所以問這些到底是幹什麼啊,夢朔心裡很焦急,要是阮明初惹怒了聖殿over了,他豈不是也要跟著倒霉。
阮明初沉思了多久,室內就安靜了多久。忽然他站了起來,把發呆的夢朔和牧喻都驚了一瞬。
他揉了揉牧喻的腦袋,把頭髮揉亂才放手。
「一會兒我走了之後,你用【空間門】離開旅館,先到聖城範圍外等我,飛行器也先別動。」
「兔傲天跟著你。」
牧喻沒問為什麼,乖乖地點頭。
兔傲天非常不爽被他安排,但眼瞅著姓阮的心事重重、黑氣罩頂,罕見的沒出聲。
阮明初把躺在牧喻腿上的門豪揪起來放到肩上,邁開長腿就要往外走。
夢朔緊急出動,揪住了阮明初的褲縫兒,指著自己問:「我呢?你把他們都安排好了,我該幹啥?」
阮明初一時沒反應過來,心想夢朔一條人魚難道還想和他們共浮沉?
「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夢朔深吸了一口氣,默念「鎮定。合著都花了他這麼多錢了,阮明初根本沒把他當自己魚!
渣男!
壞蛋!
夢朔臉上被渣的表情實在是過於生動真誠,阮明初下意識地思考難道他真的忘了點什麼嗎。
隨即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和夢朔的交易早就結束了。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是夢朔不清不楚地非要跟著他們。
「這樣吧,你就照常去找你老相好吧。」
夢朔聞言直接跳了起來,疾言厲色:「誰有老相好了?你才有老相好!」
阮明初轉身親了下牧喻的額頭,用行動證明他的確有相好的。
夢朔難看的臉色下是被掩蓋的爆紅的羞恥,他不說話,也不再阻止阮明初出門,顯然是默認了。
牧喻羞澀地捂了捂臉,在阮明初離開前握了握他的手,一切擔憂關心盡在不言中。
一打開門就是在來回踱步的大祭司。
大祭司聽到動靜抬頭,那一瞬間閃過的安心沒被阮明初錯過。看起來他很害怕阮明初跑路,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沒能聽到裡邊發生了讓他焦躁。
阮明初說:「走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大祭司已經帶著阮明初來到了冰室。
和上一次來,冰室里多了些東西。縱然放置這些的人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沒能逃過阮明初的精神力。
阮明初眼裡閃過一絲輕蔑,沒本事的人也只會耍這些小把戲了。
大祭司說:「我們在外為你護法,絕對不會讓你被打擾到。」
頓了頓,他又假惺惺地補充:「如果不行就退出來,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阮明初「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回應哪句。
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你叫什麼?」
「青諾。」大祭司道。一個名字而已,他說的落落大方。這世界上又不存在知道名字就能詛咒人的巫術。
那倒是都能被稱為青祭司。
阮明初走近冰棺,坐到了為他準備的暖凳上,直接閉目釋放出精神力,尋找進入青曜精神海的入口。
他倒是不擔心青諾等人魚會在這種時候偷襲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們想青曜醒過來。
而自己現在是最可能使他醒過來的人。
每個人的精神海都有屏障,而這道屏障的堅實程度則跟精神力成正比。精神力越強大的人,精神海就越難被非法入侵。
按照青諾的說法,他們所有人都無法進入青曜的精神海,而且是在他昏迷了二十八年的今天依舊無法進入,青曜的精神海屏障應當會無比堅硬。
可阮明初試探著進入的時候,沒有任何阻礙,非常絲滑地就進去了。
進去過那麼多人的精神海,阮明初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精神海具象化為無垠的大海。
阮明初飄浮在海面上,頭頂是白雲和耀陽,四周除了海水還是海水。
如果浸入海水之中就能看到斑斕多彩的海底世界,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處青曜的精神海之中,阮明初都要以為自己在真實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