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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詭異的是這些人只是不放行,並沒有對她們不禮遇,難道是在核實什麼?
很快被步疏林打發下去疏通關係的人便回來了:「世子,是因西北王世子之故……」
事情就是這麼巧合,在前幾日沈雲安借道吐蕃大搖大擺去了岷江,赤果果給祐寧帝下戰書。
祐寧帝當然惱怒,他沒有想過步疏林也會隨後借道吐蕃,只是不希望沈雲安有一條退路,從吐蕃再悄無聲息的潛回西北。
親自修書一封給吐蕃王,讓吐蕃王加強此地防守與管控,尤其是對本朝大量商隊或成團之伍進行阻攔。
只要沈雲安走不了這條路,哪怕是岷江之戰,沈雲安跑了,他也會阻攔沈雲安回西北之路。
沈雲安之所以能夠大搖大擺跑到岷江挑釁君威,是因為沈岳山遮掩。
若是沈雲安遲遲不歸,他倒是要看看沈岳山要如何一直遮掩下去。
聽完緣由,步疏林只得嘆一聲機不逢時,若沒有昭王等人圍追堵截,她一定會早沈雲安一步借道吐蕃,就不會被扣在這裡。
對沈雲安她倒是沒有一點埋怨,也沒有資格埋怨,沈雲安這明顯是為了助她才去了岷江,否則此刻陛下怎會一心只在岷江?
她心裡只有感激。
「世子,我們今夜還要強行脫身麼?」金山問。
步疏林搖首:「既不是行蹤暴露,就不能不打自招。我們再等一日,想來不是我們被攔,旁人若有要退回的,我們也順勢跟著退回,再選一條路去岷江。」
這樣不會引人猜疑。
步疏林計劃非常周詳,卻不知蕭長旻在收到蕭長庚肯定答覆,確實是蕭長贏阻攔誤導他們之後,當機派了人追殺過來。
第744章 我與殿下,都是政客
蕭長旻不但派了人去追殺,還帶了祐寧帝派給他的兩名繡衣使。
其中並沒有趙正灝,依然瞞不過蕭華雍的耳目。
皇長子早逝,蕭長旻順理成章成為成年皇子之中的長,可他哪怕文武兼顧,在眾多出類拔萃的弟弟中也沒有脫穎而出。
母族並不顯赫,亦沒有太多出挑的人物,成年後又被匆忙許了一個不上不下,家世中規中矩的妻子。
無論是自身條件,還是從母族到妻族,他都沒有助力,自然得不到陛下的倚重。
好不容易得到陛下一次委以重任,哪怕他得到蕭長庚肯定的答覆,蕭長贏插足此事,沈氏全程掌控全局,此時插手,成則揚眉吐氣,風光無限,敗則……
失敗的代價,蕭長旻沒有去思考,因為他知道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所以他緊接著親自帶了人,沿著他搜查的痕跡殺向步疏林。
銀山死了,他失去了便利,但事發之地,以及已經明朗的局勢,都在指引著他,步疏林逃亡的方向,他會很快找准目標。
蕭長旻一離開京都,蕭華雍就得知了消息,他已經把自己培植多年的勢力,逐一交給沈羲和,這些人也在一點點被他推著向沈羲和靠攏,他所以的命令,都沒有瞞得住沈羲和。
蕭華雍難得強撐著「病體」,去與三省六部小朝會,沈羲和聽了天圓遞上來的消息,久久不語。
若榴枝頭艷,夏時荷蓮連。
倒影在碧波之中火焰般紅熱的石榴花,與荷塘里探水而出的蓮葉交映成輝,偶爾蜻蜓展翅,一掠而過,引得池波陣陣。
也就是看到這淺淺的水波,天圓才覺得這無風的盛夏,不曾隨著太子妃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的深沉而靜止,讓他心頭不太壓抑。
他說不出此刻心中偏向說一些,太子殿下所謂固然少了些人情味兒,但這素來是太子殿下的行事之風。
太子殿下幼承帝王之學,君臣排在首位,要做一個合格的君主,就不能太過於有偏重,不被私情所束縛,更何況步世子於太子殿下並沒有太多的私交。
步世子是與太子妃私交甚篤,太子殿下將步世子推入這樣的險境,太子妃因此而氣惱,似乎也合情合理,這意味著太子妃是個追隨之人。
自然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值得追隨,只是天圓覺著應該用另一句話來形容:太子殿下是一個值得臣服的人。
「我知曉了。」天圓心思百轉,忐忑不安,不知何時沈羲和清泠的聲音鑽入耳里。
他抬起頭,小心翼翼覷了覷沈羲和的深色,竟也看不出半分喜怒,甚至他在這裡等了這般久,雖不知太子妃因何遲遲不語,卻也沒有感受到太子妃周身有半點心緒起伏……
這大概便是太子殿下痴迷於太子妃的緣由吧,他們是一樣深不可測的人,縱有不同的脾性與手段。骨子裡,卻是同一類。
「太子妃殿下可有吩咐?」天圓恭謹地詢問。
黑曜石般耀華而又淡漠的眼瞳,隨著抬首間落在石榴花樹上,她忽而道:「我入東宮多年,從未辦過賞花宴,你傳令下去,明日在芙蓉園辦花宴。」
「啊?哦!屬下這就去吩咐。」天圓驚了片刻,立刻收斂心神。
沈羲和是個清冷的性子,嫁入東宮之前,她極少出席盛宴,除非是宮中邀請。
入主東宮之後,也由來不做這些事,從不藉此與命婦往來。
這個不大合時宜的關口,沈羲和竟然要舉辦花宴,天圓滿腦子疑惑,不敢問出口,只能等到太子殿下回來,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