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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夫,郡主會不會有事?」碧玉擔憂之極。
「暫時穩住,得看明日郡主是否會醒來。」謝韞懷面色凝重。
碧玉等人瞬間眼眶泛紅,謝韞懷大步走出沈羲和閨房,問守在門外的莫遠:「高喊者是何人?」
「已查實,並非西北護衛,不過他身上的令牌為真。」否則也不可能騙得了他。
「人能?」謝韞懷眸光森寒。
「咬舌自盡了。」高喊出聲之後,就立刻咬舌自盡,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束縛的機會。
謝韞懷:「帶我去看看屍體。」
莫遠帶著謝韞懷到放置屍身的柴房,他用了刀斧直接在柴房對人開膛破肚。在屍體裡尋找到了一些殘留物:「是劍南春,他自宮裡來。」
他轉頭對莫遠道:「我出去一趟,兩個時辰內歸。」
劍南春是御酒,只有宮裡才有,這酒每年都有定量,來去皆有記錄,只需要用心查一查,他喝了何人給的劍南春,便能知曉是誰要謀害沈羲和。
第117章 搶救及時
謝韞懷這些年遠離京都,只是不願看到謝戟,怕自己忍不住生了弒父之心。
他一日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仇恨,京都自有人脈和經營。經年訪遍杏林聖手,為了學醫他什麼苦都能吃,習得一身好醫術,更是為他結交了人脈,籠絡了人情。
他要想查清一件事情,哪怕是涉及到宮內,都不是難事。
待他回到郡主府,差不多是兩個時辰,他直奔沈羲和閨房,碧玉和紅玉都守在房內。
「郡主可有醒來的跡象?」謝韞懷一邊繞過屏風一邊詢問。
碧玉眼尾泛紅,眉宇間化不開的愁緒,緩緩搖頭:「無。」
謝韞懷走前說過哪些表象是甦醒徵兆,她們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卻絲毫跡象都無,眼瞧著再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謝韞懷坐在榻沿,給沈羲和重新診脈,發現沈羲和的脈象一點都沒有改變,眸光沉凝。
他的反應更是讓碧玉等人心都提起來。
默然片刻之後,謝韞懷:「再等等。」
現在他們除了等,也別無他法,碧玉等人只恨自己沒有習醫,否則此刻也不用一無所知干著急。
「齊大夫,請恕婢子冒犯。」碧玉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道,「不若上報宮中,請醫師前來。婢子非是信不過齊大夫,只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多個人,也許多份主意?
謝韞懷沒有責怪和憤怒,而是溫聲耐心回:「我知你們救主心切,非我托大,輕視太醫署醫官。實則是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宮中御醫皆候在東宮,你們便是去請也請不來太醫令與太醫丞。
另則,便是你們豁出去請來太醫令與太醫丞,他一診脈,必定要問郡主為何至此。你們要將脫骨丹如實告知?」
脫骨丹告知,只怕沈羲和沒有什麼清淨日子,這等神藥何人不想擁有?尤其是有沈羲和這個日漸康健的例子在前。
「最後,謀害郡主之人與宮中有瓜葛,郡主府戒備森嚴,如今並未有絲毫風聲走漏,我去調查也確保不驚動他們。一旦請了太醫署的太醫,變數就會增大。」
太醫署並無他們的人,想要讓其不泄露絲毫就極難。更壞的結果,是這太醫早就是謀害之人備下,為沈羲和送來最後一張催命符。
碧玉背脊滲出一層冷汗,屈膝行禮:「婢子適才莽撞,齊大夫見諒。」
謝韞懷對沈羲和的幾個碧玉都多有讚賞:「你們心焦至此,也未曾在我外出之時去宮裡求醫,實屬難得。」
這就已經是對他極大的信任和尊重。
碧玉見謝韞懷如此隨和,便大膽又問一句:「齊大夫,郡主可能醒來?」
謝韞懷抬眼,一掃具是緊張萬分的幾人,鏗鏘有力回答她們一個字:「能。」
醒來還是能醒來,幸好沈羲和這一月余調養得不錯,有了些底子,且他也摸清了脫骨丹,甚至心中設想了所有突發狀況的後果與應對之法,這才施救得宜。
只不過一個多月的辛苦也就白費了,亦不知醒來之後,身子骨會弱到何等地步,還能不能繼續以雪水佐以脫骨丹服用。
一念至此,謝韞懷的眼底厲色一閃而逝。
不提他與沈羲和的交情,身為醫者,病患便是珍寶,尤其是好不容易小心翼翼救治到有了起色,轉眼就被人一揮手摧毀,怎能讓他不惱怒。
天光破曉,日升朝霞,照透雲紗。
暖陽包裹了整個雅致的房間,沈羲和依舊未醒來,甚至面色灰白。
「用這些藥材熬一鍋水,給郡主浸泡,再取一些脫骨丹,分量……」將配置好的藥材交給紅玉,謝韞懷斟酌了片刻才對碧玉道,「分量就取往日服的一半。」
謝韞懷現在就是碧玉他們的主心骨。
浸泡在藥浴之中,謝韞懷用雪水化了一些脫骨丹,讓碧玉她們用法子給沈羲和服下。未幾,沈羲和便面色通紅,露出的脖子肩膀都仿佛著了火一般紅得觸目驚心。
謝韞懷立刻為沈羲和施針,針落十幾枚,沈羲和身上的赤紅褪去,隨之而來是越來越涼的冷白,碧玉不小心觸碰到沈羲和道的指尖,寒冰一樣的觸感讓她魂兒都險些出竅。
謝韞懷額頭也漸漸滲出汗漬,卻一刻不停:「加水。」
一桶桶沸熱的水倒入浴桶,桶內的水溢出來,又加滿,如此反覆折騰到夜裡,沈羲和的身體才漸漸回溫,眾人都看到沈羲和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