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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贏因為胭脂案被韋駙馬等人下了死令擊殺,各方勢力大顯神通,西北王也出了力,暗中保護蕭長贏,卻也沒有救人,就是製造一個沈羲和救蕭長贏的機會。
這說明,沈岳山有將沈羲和許配被蕭長贏的心思。
現在將蕭長贏送到西北,若是得了西北王的青睞,天圓怕主子追悔莫及。
蕭華雍笑容微微一滯,旋即鼻子裡發出一聲短笑:「他沒戲。」
沈岳山的打算,蕭華雍知道,他想扶持老五,老五和小九是一母同胞,本就手足情深,老五上位,蕭長贏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在這份兄弟情上,只要沈岳山不戀權,沈家便會有個善終,沈羲和也不用陷入帝王后宮爾虞我詐。
對於沈羲和這個掌上明珠,沈岳山是步步謀算,不撇下西北王的責任,不辜負西北一方安寧的前提下,為沈羲和選擇了最好的一條路。
可惜,沈羲和沒有看上蕭長贏。
想到這裡,蕭華雍忍不住心情愉悅,唇角再次上揚,雖然不知沈羲和為何看不上蕭長贏,但蕭華雍卻深信,沈羲和不願,沈岳山絕不會勉強。
故而,蕭長贏沒戲。
等到蕭長贏去了西北,他再讓人將蕭長贏拿著這防禦圖上門威脅沈羲和之事,不著痕跡傳入沈岳山的耳里,他就看看蕭長贏還如何討沈岳山歡心。
天圓感受到了自家主子濃濃的不悅,他已經做到了下屬的本分,該說的都說了,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沈羲和頂著蕭長贏之際,安西都護府防禦圖丟失的消息第二天就小範圍傳開,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卻沒有一份證據。
風聲不知是何處傳來,祐寧帝還為此召見了三省六部的要臣商議,有人認為無風不起浪,說不定真有其事,應該立刻傳喚沈岳山上京給個交代。
有人則認為也許就是故布迷陣,為的就是離間君臣,等陛下傳召沈岳山,調虎離山之後,大舉進攻西北,皆是西北受襲,無人坐鎮,這個罪名該由誰來擔?
兩方爭執不下,祐寧帝還派人將幾位成年的皇子都傳來,問一問他們的意見。
此刻蕭長贏心中煩亂,他手上有一份截獲的防禦圖,卻不敢確定其真假,若是假的,由他呈上,真應了有人故意調離沈岳山的算計,罪責必然是他承擔。
風尖浪口,不宜出頭。
他也知道,此刻不上呈,之後無論真假都不能再呈,否則就有欺君之嫌。
不,他還有個法子!
於是在雙方爭執不休之際,他上前一步:「陛下,兒有一策。」
「說來聽聽。」祐寧帝被兩邊吵得頭疼,這群老東西故意爭執又不出主意,就是知曉茲事體大,怕所料不對,亂出主意後被問罪。
「諸公所言皆有理,不如由兒去一趟西北,暗查此事真與假?」蕭長贏請命。
如此一來,這份防禦圖若是真,他也能夠過一個明路;若是假,他也能夠查清楚是誰故意將一份假的防禦圖煞費苦心送到他手上,目的又是為何?
最後的最後,自然是諸位大臣達成一致,贊同了蕭長贏的請奏,只不過在派何人去上難免又爭論了一番,祐寧帝看了他們各自盤算了半晌,還是怕了蕭長贏去。
「郡主……」
自從宮裡的消息傳來,沈羲和抱著短命,站在小亭子裡許久,一直沉默不語,碧玉等了又等,很是擔心。
「有人在助我們。」沈羲和輕聲道。
這人手段比她高,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將一個很可能為真之事弄得真假難辨,只怕偷盜防禦圖之人,這會兒都不確定自己是否偷了一份真圖。
如此一來,讓祐寧帝都得再三斟酌該如何應對,不僅是防禦圖的真假,還有為何要盜防禦圖或者散播這樣一個謠言,想得多了,就會舉棋不定。
西北那邊,沈岳山一聽到風聲,自然有應對之法。
而這個偷盜防禦圖之人,只是為了對付沈岳山,而不是為了通敵賣國,不會引起外亂。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除非他把真的防禦圖送出去,讓外敵入侵,攻下安西,否則就再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份防禦圖為真,因為有足夠的時間,讓沈岳山應對了。
「會是何人?」碧玉心裡鬆了口氣,至少關於防禦圖的事情,他們算是度過了大半的難關。
「不知……」她在京都應該是孤立無援的,唯一可能幫助她的就是步疏林。
但步疏林,絕沒有這份睿智……
「郡主,曹侍衛送食盒來了。」紅玉從外面帶著天圓行至垂花門前。
沈羲和轉身就看到天圓拎著一個食盒走來,在亭外站定:「郡主,今兒東宮供了蟹與雉,蟹肥美,雉鮮嫩,殿下吩咐做了蟹釀橙與雉羹,殿下體弱不可多食,便讓屬下給郡主送上一些。」
說完,天圓就將食盒遞上來,沈羲和示意碧玉接下。
天圓又道:「郡主,殿下有句話讓屬下轉告郡主。」
沈羲和看了看天圓,會意提步下了亭子,走到天圓身旁,天圓略靠近沈羲和恭聲道:「殿下說,安西之事,郡主可安。」
言罷,天圓立刻退後,恭敬行了禮退下。
沈羲和心裡泛起波瀾,這件事竟然是蕭華雍所為!
她想了誰都沒有想到是蕭華雍。
如此看來,蕭華雍的勢力和聰睿都遠超她之前的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