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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寧帝的確沒有真正的賜毒酒,不過是想要逼一逼李燕燕,因為他知道李燕燕想活著。卻沒有想到蕭長瑱竟然把酒給喝下去,雖然不是毒酒,卻也是會令人腹中絞痛的藥酒。
蕭華雍回到東宮,蕭長瑱也就醒了,蕭長瑱被送回了王宅,祐寧帝回了宮,下了兩道聖旨,一道是革去蕭長瑱王爵,一道是封十二皇子蕭長庚為燕王。
蕭長庚有些難以置信,這等喜從天降的好事兒,突然就砸在他的身上。他現在還是光杆皇子,雖然開了府,有了長史和府衛,但還沒有謀士和門客投向他。
他被封了親王,就完全不一樣,不僅府衛可以增多,也會有人投向於他。
心裡正歡喜的蕭長庚,接到了來自於東宮頭一份的賀禮,是東宮衛率首領天圓親自送來:「卑職奉太子殿下之命,特來恭賀燕王殿下,太子殿下有話讓卑職帶與燕王殿下。」
「曹將軍請講。」蕭長庚心裡頭那點雀躍頓時消失無蹤。
「燕王可喜歡此封號?」天圓將蕭華雍的話原樣轉達。
蕭長庚眸光微凝,呼吸都滯了滯,才道:「勞將軍回稟太子殿下,小十二謝太子皇兄提攜之恩。」
燕,有安樂之意,安而後樂。
蕭華雍這是要告訴他,只要他安分守己,自然能夠享樂一生。
其實蕭華雍不用告誡他,自打入了這位哥哥的眼,到今時今日,他哪裡興得起旁的心思?
蕭長庚被封親王,也算是一樁喜事,近來惡事連連,能有一件喜事,自然要眾人符合,由蕭華雍帶頭,所有皇子宗親包括百官都對蕭長庚賀喜。
沈羲和也少不得要送上一份賀禮,沒有了薛瑾喬,步疏林又被借住在步府的崔晉百緊盯著一舉一動,等閒無人來尋她,一個酷暑倒是蕭華雍只恨不能每日都登門。
若非有政務,有朝會,他只怕也要來個借住郡主府。
「殿下每日奔波,旁人總會猜疑。」沈羲和忍不住勸一句。
「一日不見呦呦,我就思之如狂,辦差聽政都難以凝神。」蕭華雍嘴上又開始不正經。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有些懶散靠在美人靠上,一手搭在欄杆上,下顎抵著手臂,看著旁邊的荷花池,神色倦怠。
蕭華雍發現她今日怎麼都提不起精神,擔憂地坐在她旁邊問:「呦呦怎麼了?病了麼?」
他發現貪涼的她,今日竟然沒有置冰。
「並未生病,殿下無需憂心。」沈羲和有些不耐地開口。
蕭華雍卻不信:「呦呦這分明不適康健的模樣。」
第404章 她定是對孤有意了
沈羲和有些煩躁,她來了月信,頭兩日都會這般,遇上酷暑不能置冰更是懶怠。
這話她對蕭華雍卻說不出口,偏這人絲毫沒有眼力見,非要追根問底,還將手伸過來要探一探她的額頭。
天熱,她最是畏熱,他的手還未貼上她的額頭,就讓她感覺到一股熱意襲來,沈羲和顧不得規矩和其他,抬手一把就將蕭華雍的手揮開:「我說了,我無礙。」
她的薄怒和厭煩,讓蕭華雍心口微微一滯,他有些無措有些莫名的委屈,百般滋味,縈繞心間,神色複雜,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默默地坐在距離她有半步之距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眼神茫然又擔憂。
沈羲和莫名心煩意亂,她就想一個人,誰也不打擾她。此刻仿佛看到蕭華雍,都會莫名覺著有個人在一旁,哪怕他不言不語,也妨礙到了她四周的氣息
何時起自己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沈羲和被自己蠻橫的一面嚇到,她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蕭華雍時刻盯著她的臉色,發現她越來越不悅,想了想只得低聲道:「東宮還有些事兒,我先走了。」
「嗯。」沈羲和淡淡應了一聲,心裡鬆了口氣。
他走了,自己是否就能克制住自己?
蕭華雍覷見她一聽自己要走,果然面色稍霽,就更難受和心痛,轉身頭也不回走了。
被沈羲和攆到外面守著的珍珠,看到蕭華雍繃著一張臉,從未有過的大步離去,顯然是生了悶氣,她端了一碗溫熱的銀耳蓮子羹給沈羲和:「郡主,與殿下置氣了?」
沈羲和莫名看了她一眼:「並無。」
「殿下似乎有些不愉。」珍珠小心提醒。
沈羲和抿了一口銀耳羹就頓住了雙手,將碗擱下,想了想方才,好似自己確實有些過了:「也不知為何,就是心煩,不願說話,不願理他,忍不住就失了禮數。」
珍珠錯愕一瞬,她們家郡主,可是雍容大雅的典範,輕易不會動怒,更不會無緣無故鬧脾氣,便是對著王爺和世子,都是偶有驕橫,卻從無刁蠻。
今兒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收斂不住氣性。
她想明白緣由之後,更是面色複雜:「郡主,您……您這是有恃無恐……」
「嗯?」她何時有恃無恐了?
「人之本性往往只會對親近信賴之人展露全部,越是至親越是無所顧忌,無拘無束。」珍珠斟酌著言辭。
沈羲和下意識攏了攏黛眉。
「郡主不妨這般想,若適才來的不是殿下,而是旁人,郡主還會如此麼?」珍珠循循善誘。
「若是旁人,我絕不會見。」沈羲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