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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與太醫署因此關係融洽,太醫每回都直接詢問珍珠做個案錄便罷,珍珠也是每十日為她問一次平安脈,十日前她並未有孕,距離她與蕭華雍的約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她略有些心急了。
珍珠應聲上前,沈羲和心中所急,作為貼身心腹丫頭,珍珠心知肚明,故而格外慎重和仔細,最後只得無聲沖沈羲和搖了搖頭。
沈羲和心頭有些失落,情不自禁問:「殿下在何處?」
「太子殿下今兒一早便出了宮,說是有些事去辦,要夜間才歸,吩咐婢子轉告殿下,不用等太子殿下一道用夕食。」珍珠忙道。
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抬頭間,碧綠如翠的枝葉將蒼穹湛藍,明媚的日頭溫煦不灼人,本該令人心情疏朗的和風煦日,沈羲和去無端興致缺缺。
她素來不是個悲風傷秋的性子,極少被什麼牽動情緒,影響興致。驚覺自己的低迷,她轉頭吩咐珍珠:「尋一套騎馬裝,我去騎會兒馬。」
自從上次被蕭華雍氣到,她去跑了幾圈馬兒,突然發現縱馬奔騰,當真能疏散心中鬱氣。
馬場跑了幾圈,心裡那股子萎靡的鬱結之氣散了,沈羲和沐浴之時,突然想到了什麼,沐浴完之後,就進了自己的香房。
她在一本香譜中見到過一個助孕的香方,當時置之一笑,從未研製過,突然來了興致,想要試試是否能成,一股腦兒鑽進香房,只有用夕食時出來,用膳之後消食片刻,沈羲和又鑽入香房。
蕭華雍踏著夜色而歸,是從暗道入宮,旁人亦不知今日他出過宮門,回來之後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妻子,問了珍珠才知,沈羲和把紅玉帶到香房一整日,這會兒尚未出來。
他心中猜想,定然是有什麼新的香方,否則他的妻子不會如此沉溺。
早已司空見慣的蕭華雍並沒有去一探究竟,而是不疾不徐沐浴完才去尋沈羲和,兩人在香房的門口遇上,沈羲和與他說了句去沐浴,轉身就走了。
此事,蕭華雍也還沒有發覺沈羲和有異樣,等他回到屋子,照例關心沈羲和,詢問天圓今日沈羲和的一整日做了些什麼,聽聞沈羲和去跑了幾圈馬兒,他咂摸出不對勁了。
沈羲和對於騎射並沒有多喜歡,自然也不討厭,初學時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現在也是有模有樣,她始終是喜靜,極少會獨自去騎馬,唯獨一次就是上次。
「今日可有人傳了信?可有人入了宮求見太子妃?」蕭華雍重視起來。
天圓也提起心神,仔細想了想,十分肯定搖首:「屬下一直跟著太子妃。」
蕭華雍凝眉陷入沉思,一直到沈羲和帶著些許水氣回屋,他覷著她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愉之色。
「你這是……有何事要與我說?」他一整晚,雙眼都隨著她動,好似黏在了她身上。
蕭華雍搖頭:「你可有事與我說?」
沈羲和也搖頭:「並無。」
蕭華雍又仔細看了看她,猜不出什麼,只得問:「聽說今兒你去騎馬了?」
「嗯。」沈羲和掀開被褥躺了進去。
蕭華雍緊跟著,側身凝望著她:「可是心頭又什麼不痛快?」
沈羲和忍不住揚唇,他對她就是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嗯,阿兄來信,喬喬有了身孕,想到喬喬與阿林都要做母親了,我有些艷羨。」
其實更多的是她沒有診出喜脈,恰好那一瞬間蕭華雍又不在,她才會忽而有些興致不高。
這話她不能如實告知蕭華雍,他好容易才拋開了命不久矣的鬱結,她若告知他這話,會讓他心結再次出現。
蕭華雍聽了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就把沈羲和攬入懷中,湊過頭低聲在她的耳畔道:「咱們再努力努力!」
只可惜他的手才剛開始不規矩,沈羲和就摁住他:「這幾日我不想。」
說完就推開蕭華雍,一個翻身脫離蕭華雍的懷抱同時,還另外扯了一床被褥蓋上,平躺著她微微一笑:「早些安歇。」
言罷,閉上了眼睛。
相方上說用此香前要停上幾日房事,正好香她還沒有調製出來。
懷抱空了的蕭華雍呆呆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睡得安穩踏實,面色鬆緩的妻子,幾次動了動嘴都把話咽了下去。
他也轉身,雙手枕頭望著帳頂,心裡糾結著他到妻子還是底是不知情下惹惱了妻子?還是他想太多了?
說她惱他,看著不像,她不是個會因生氣冷著誰的人。
說她沒有惱他,成婚以來,她從未與他分被而眠!
聰明如太子殿下,也琢磨不透,翌日盯著烏黑的眼圈,嚇了沈羲和一跳,沈羲和對他噓寒問暖,關切一如往常,他能感覺得到。
「你怎會熬成這般?」
「成婚以後,第一次與你分被而眠,我睡不著!」蕭華雍也不管珍珠和天圓在,委屈巴巴控訴!
沈羲和:……
蕭華雍眼巴巴看著沈羲和。
沈羲和無奈:「是我不好,今夜不這般了,不過你安分些。」
沈羲和說到做到,雖然同一被窩,卻愣是不准蕭華雍碰她,若非白日裡她對他依舊和顏悅色,蕭華雍指不定多想。
幾日後,蕭華雍又不得不外出一趟,同樣是踏著夜色而歸,剛到寢院就被守門的珍珠攔下:「太子妃殿下已然歇下,為太子殿下備下了香湯,殿下請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