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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轉身出去將沒有落款的書信接過來遞給蕭長彥,蕭長彥拆開之後,就看到一句話:皇侄,別來無恙。
這句話讓蕭長彥一臉莫名,他何時見過蕭覺嵩,陛下登基,蕭覺嵩落荒而逃的時候,他尚未降生,蕭覺嵩一直到二十一年後才現身,可蕭覺嵩不會無緣無故這般來信,定然是蕭覺嵩真的見過他,只是他沒有識破蕭覺嵩的身份。
這個認知更是令蕭長彥心生不安。
蕭華雍之所以接手蕭覺嵩的人,另外一個緣由便是更了解蕭覺嵩的曾經,如今蕭覺嵩的心腹都在他的身側,他們往日對蕭覺嵩寸步不離,蕭覺嵩去過何處,見過何人,他們都知曉。
蕭覺嵩在幾年前的確與蕭長彥見過一面,那就是裴氏衰敗那一年,蕭覺嵩在安南城出現過,且當年裴氏之所以敗得那麼慘,蕭覺嵩還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這些,在蕭長彥見到蕭華雍扮演的蕭覺嵩第一眼,他就明悟過來。
當年安南城出現叛徒,他的外祖父和大舅還有幾位表兄盡數戰死在安南城,他火速趕往安南城,穩住局勢,搜查細作,在城門口嚴謹排查。
就是在安南城的城門口,他親手將被人擠到一邊險些栽倒的蕭覺嵩攙扶住,親自驗了他的路引,親口下令將他放出了城門。
「皇伯!」諸多記憶翻湧而上,這兩個字蕭長彥喚得咬牙切齒,眼尾漫上了血色,「當年安南城之戰,皇伯可還記得?」
「自是記得。」蕭華雍看著有些泛黃的雙瞳,依然銳利,卻很平和,靜靜看著蕭長彥。
這樣的平靜,更像一種挑釁。
第674章 正面交鋒
蕭長彥的雙拳捏緊,發出了骨頭清脆的聲響,他的克制令他如一柄隨時會出竅的利劍:「安南戰役,皇伯又在其中扮了什麼角?」
「皇侄用兵如神,心有成算,不如猜一猜?」蕭華雍不答反問,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心中某種猜測被印證,蕭長彥更加怒意直衝胸前,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舅父裴展,命喪西北,聽聞皇伯也在西北。」
「是又如何?」蕭華雍漫不經心問。
「我舅父之死,皇伯可有參與!」蕭長彥直截了當問。
蕭華雍勾了勾唇:「我與你父是死敵,一如安南之戰,裴氏效忠的是你父,便是各為其主。」
這就是委婉承認了裴展之死與他脫不了關係。
蕭長彥緊緊盯著蕭華雍,眼底的狠厲化作了實質,跟隨蕭華雍的人都紛紛警惕,蕭長彥看起來隨時都會暴起持刀劈向蕭華雍。
蕭華雍抬手揮了揮,他們才往後退開,蕭華雍甚至上前了兩步,與蕭長彥四目相對,一個怒意翻滾、隱忍克制;一個雲淡風輕、渾然不在意。
這口氣,蕭長彥終究是壓了下去,這裡不是他的地盤,貿然動手,是莽夫所為,討不到任何好處:「皇伯約我來此,有何賜教?」
「豈敢賜教?不過是想要好生見一見,膽敢算計到我頭上的侄兒,是何模樣。」蕭華雍不疾不徐開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蕭長彥,他的眼裡沒有半點輕視,卻令蕭長彥極其不適。
因為他覺著眼前的蕭覺嵩,連一根頭髮絲都在散發著看不上他的氣息。
然而蕭長彥不是急躁的毛頭小子,在安南幾年,浴血奮戰的戰場上已經磨礪出他的城府,越過了最初的憤恨,他此刻極其冷靜:「既然如此,請恕侄兒不奉陪。」
蕭長彥轉步欲走,蕭華雍的人堵住了去路,蕭長彥眸光冷銳,掃了他們一眼,背對著蕭華雍問:「皇伯這是要對侄兒動手麼?」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冷笑掛在唇邊,一如蕭華雍看不上他,他也不信蕭覺嵩這個時候敢要了他的命。
「我既然『綁走』一個燕王,再綁走一個景王,正好替皇侄圓了你的謊,皇侄豈不應當感激我?」蕭華雍一手背在身後,緩步踱到蕭長彥的身側,「你我好歹一脈相承,嫡親的伯父與侄兒,我豈能不顧血脈,妄下殺手呢?」
「皇伯囚著我又有何用?」蕭長彥不解。
「皇侄手下能人不少,不若讓皇伯見識見識。」蕭華雍停在了蕭長彥的面前,眼瞳一轉,看著面色大變的蕭長彥,「將景王殿下請下去,好生安頓。」
蕭長彥的眉峰動了動,兩個人上前將他押住,才剛剛按住他的胳膊,恰好此時外面咻咻咻飛彈進來幾個彈丸,這彈丸落在地上就冒著白煙,只是眨眼間碰的一聲爆開,巨大的煙霧霎時充斥著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彈丸飛彈進來,還沒有爆開前,蕭長彥就雙臂一震,強勁掙脫了束縛他的兩個人,他順勢展臂,五指成爪朝著身旁的蕭華雍咽喉扣過去。
蕭華雍身子有些笨拙地往後一揚,堪堪躲過了蕭長彥的鐵臂,腿彎卻被蕭長彥橫掃過來的腿踢中,順勢往後一倒,蕭長彥俯身追擊,差一點抓住蕭華雍胳膊的時候,一股勁力襲來,先一步架住了蕭長彥攻向蕭華雍的手。
是個帶著面具,和其他人一樣穿著打扮的黑衣人,只是一個照面,蕭長彥就知道這個人伸手極其了得,蕭華雍這個時候已經被這個黑衣人推到安全區域,由好幾個黑衣人保護在身後。
蕭長彥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錯失了最佳機會,除非將這些人全部殺掉,否則休想擒住蕭華雍,這一次他也算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