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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也莫要覺著冤,凡事必為利,此事殿下得利最多。」沈羲和笑容淺淺,眼底水光點點,「所以,還請烈王殿下給我們沈家,給西北一個交代。」
蕭長贏聽得額頭青筋跳了跳:「郡主可真是巧舌如簧。」
「難道我所言無理?」沈羲和用黑白分明的眼瞳看向沈雲安。
沈雲安心口一軟,哪管沈羲和說什麼,必須有理!
「烈王殿下,還請解釋一番。」
蕭長贏被這對兄妹的無恥氣樂了:「郡主以為這般,就能逼我開口?」
「自然沒有這般簡單。」沈羲和莞爾,「可我若是告知陛下,我從殿下這裡得知防禦圖被丟,不知陛下會如何作想?」
防禦圖丟的消息還沒有傳出,蕭長贏就拿到,沈羲和還在蕭長贏這裡看到。
祐寧帝不得氣死,就算不懷疑蕭長贏是主謀,也會覺得蕭長贏心無皇父!
「陛下不是這般容易被挑撥,你們兄妹更難取信於陛下。」蕭長贏冷笑。
沈羲和有些惋惜地輕聲一嘆:「不知殿下去西北追回的防禦圖是否交給了陛下?」
蕭長贏眼皮一跳,眯著眼審視沈羲和。
沈羲和張開素白纖細的五指:「過我手之物,總會留下一些旁人難以察覺的痕跡。」
防禦圖現在是蕭長贏從西北追回來,一直在京都的沈羲和不應該見到。
一旦她證明她看過防禦圖,蕭長贏就必然徹底失去帝心,削爵都有可能!
第80章 我身後有人
獨活樓在東市之前,往來之人頗多,附近商鋪林立,今日又是端正月,熱鬧的聲音起起伏伏隱約不絕。
雅間裡卻靜得仿佛針落地之聲都可聞,沈雲安得意挑眉,對妹妹暗暗投去一個誇讚目光。
沈羲和對他微微一笑,雙手交疊,坐姿端正,收回目光靜靜看著蕭長贏。
蕭長贏的拇指輕輕在茶碗邊緣一划,似笑非笑道:「郡主慣會唬人,我信郡主聰慧過人,除非防禦圖丟失之流言是從郡主這裡傳出,否則郡主如何能夠預料事情的演變?又如何能夠早早就在畫上做了手腳?」
頓了頓,蕭長贏的目光在沈羲和兄妹身上一繞:「這流言傳得精妙至極,既不令群臣恐慌,又不讓陛下得已發難,似是而非,虛實難嘆。須知三人成虎,恕小王冒犯,郡主與世子還沒有這番本事。」
的確沒有這個本事,要掌控流言,又要讓人查不出流言的出處,這是需要相當了得的掌控力和人脈才能運作。
沈羲和承認:「殿下所言極是,我與阿兄自是沒這等能耐,可我有人相助。」
蕭長贏指尖捏緊:「郡主說的是太子殿下麼?」
「是誰,與殿下無關,我只是給殿下兩個選擇,要麼告知我實情,要麼我進宮見陛下,謝過烈王殿下早早知會我安西之事,才讓阿爹能及時察覺疏漏,免了一場禍端。」沈羲和淡笑著。
蕭長贏輕笑一聲:「郡主,羅勒香遇水並不會變色,加任何香料都不行。」
沈羲和面不改色,當日大理寺不過一個小把戲,羅勒香的確不會變色,真正遇水變色的是墨玉藏在指甲里的香料,丁值二人都是由墨玉帶著摁入水中。
「是,羅勒香不會變色,但我依然抓到了真兇。」沈羲和幽幽開口,「殿下也可以賭一賭,防禦圖是否真被我動了手腳?亦或是防禦圖我沒有動手腳,但我要去證明我動了手腳,也一定能夠弄假成真。」
正如羅勒不會遇水變紅,可她有其他法子讓水變紅,而無人得知羅勒性能,一樣會被她牽著鼻子走一個道理。
「我信。」蕭長贏姿態疏懶,「郡主想要知曉是何人盜走防禦圖,是想抓出潛伏在西北的毒蛇,這一條毒蛇想來也是讓西北王寢食難安。郡主便是去陛下面前顛倒黑白成了,我便把我知曉的告知陛下,陛下惱我,我也可以推說少不更事為情所困……」
看著沈羲和依然雲淡風輕,但一種直覺告訴蕭長贏,她有點生氣,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他開懷不已:「我是不是主謀一查便知,陛下再惱我,頂多是罰我閉門思過。」
從桌子上拿了一塊胡餅咬了一口,蕭長贏滿足唔了一聲,吃完一整塊,又喝了口茶才接著道:「就不知這樣一條毒蛇讓陛下知曉,成了陛下手中的暗棋,西北還能不能有安生日子?」
好整以暇看著沈羲和,蕭長贏萬分期待沈羲和如何破局。
「啪、啪、啪。」沈羲和輕輕為蕭長贏鼓掌,「殿下看來是有備而來。」
「在郡主手上吃了幾次虧,總要多留個心眼。」蕭長贏狀似謙虛一笑。
「但殿下忽略了三點。」沈羲和輕輕一笑,「其一,我適才說過,這主謀啊過於安靜,我想他既然不急著反擊,那必然是心思縝密之人,花了時間去善後。就不知殿下給了線索,陛下能否還能查到證據?」
掃了笑容微斂的蕭長贏一眼,沈羲和:「殿下你的線索只有對我們沈家才有用。其二,西北黃沙,毒蛇不但毒,且還多,更擅於偽裝。露出了一條沒有抓著也無妨。」
說了前面兩點,沈羲和就又端起桂花飲子,潤了潤唇:「其三,我身後有人。」
蕭長贏眸光一沉。
沈羲和背後有人,一個她可以為之將他手中證據截獲的人,一個能夠頃刻間就將防禦圖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化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