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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食用到一半,就有護衛匆忙奔進來,面色不大好湊到蕭長卿耳畔低語了什麼。
蕭長卿握著雙箸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好一會兒他才恢復了尋常模樣,吩咐了侍衛送顧青姝回去,這才對蕭長贏道:「老四在湖中遭伏擊。」
「不是我。」蕭長贏第一反應站起身撇清,「我是在京都外設了伏,並非湖裡……」說到此,蕭長贏立刻追問,「老四人呢?」
若是在湖中就被埋伏,蕭長泰要是死了便罷,要是活著豈不是就陰差陽錯躲過了他的設伏?
蕭長卿看了蕭長贏一眼:「他恐怕也料到你會埋伏他,下面的人來報,他與葉氏誰是被埋伏跳了河,觀他們言行,卻是早就備下這一步。」
也就是說哪怕沒有遇上埋伏,蕭長泰也會跳河脫身,他水性極好,上次也是借著江河脫身,手下必然有極擅水性的大將,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何人竟然知曉阿兄送他離去之路?」蕭長贏驚訝。
蕭長卿選擇出來的這條路刁鑽至極,若非蕭長卿告知他,他壓根想不到還有這樣一條路,那高山之下無人居住,穿山而過的縫隙也在水裡,若非蕭長卿親自下水過,尋常人便是站在河面前,也未必知曉厚壁之下竟然是分叉了的兩座山根,中間有一條穿透大山的道。
蕭長卿腦子裡浮現出沈羲和的模樣,又想到顧青姝方才所言,原本不當回事,此刻卻不得不慎重,沈羲和怎會知曉這樣一條路?
她在西北長大,來了京都都未曾去過那一處地方,她是如何知曉?
且她派了莫遠回去截殺,是臨時起意,也就是她是才知曉這條路,突然就知道了,實在是匪夷所思,是什麼讓她突然想到,並且如此篤定,讓她立時就派了心腹快馬加鞭趕回去?
在這之前明明還是毫無預兆,她是見過他之後,沒多久就派出了莫遠回去取她遺落之物。
他們只是恰好在院門前遇上,互相見了禮,連一句話都未多言,她便立刻想到如此深遠……
蕭長卿閉上眼,仔細回想昨日與沈羲和相遇種種,他忍不住去觸碰自己手腕上的印信,驀地睜開眼眸,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印信。
他對沈羲和一向是疏離,故而當時不確信沈羲和的神色如何,此刻他竟然有個瘋狂的猜想,沈羲和是見了這枚印信才想通關節?
這如何能夠呢?
這是青青之物,沈羲和如何識得?便是識得,又如何能夠通過一枚印信就想到那一條路?
他豁然站起身,握拳的手垂著額頭,他覺著他瘋了,怎麼會有如此不切實際的念想?
「阿兄,你怎麼……」
蕭長贏話還沒有說完,蕭長卿就奔了出去,他直衝沈羲和所在的院落,內侍還以為他是來尋顧青梔,可他去轉了個彎跑向了沈羲和的屋內,撞開了阻攔的侍衛,奔到裡面。
就見沈羲和與蕭華雍似乎是聽到動靜並肩而來。
「五哥這是作甚?女眷住所,橫衝直撞?可有緣由?」蕭華雍不著痕跡擋在沈羲和的面前,他不喜歡蕭長卿此刻盯著沈羲和那探究而又複雜仿佛還藏著一絲瘋狂的目光。
「你是誰?」蕭長卿仿佛沒有聽到蕭華雍的話,他大步朝著蕭華雍身後的沈羲和而來,「你是誰!」
「阿兄!」蕭長贏奔上來攔住了蕭長卿,險險避開了蕭華雍的一掌。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蕭長卿奮力要掙脫蕭長贏,紅著眼始終盯著沈羲和。
「來人,信王魔怔了,將他送到陛下面前。」蕭華雍對外冷喝一聲。
宮中侍衛衝進來,遵從太子的吩咐強勢押住蕭長卿,蕭長卿依然雙眸緊盯著沈羲和,高聲問著:「你是誰!」
第425章 又一杯綠茶
派莫遠回去,沈羲和就吩咐過,要喬裝暗殺,原本這事兒可以天衣無縫,卻被顧青姝聽了到告知了蕭長卿,那是一條極其隱蔽之物,斷不可能是西北長大的她應當知曉的。
「呦呦,你可還好?」蕭華雍握住沈羲和的手,輕聲詢問。
沈羲和看著他,目光平靜凝視了片刻,輕輕搖頭:「我們也跟上吧。」
蕭華雍將蕭長卿押到了祐寧帝的面前,必然是要分辨個是非曲直,他們都是當事人,必然是要跟著去。
人還沒有到祐寧帝的面前,祐寧帝已經從內侍口中得知了大概經過,畢竟這可不是小事,信王殿下發了瘋般直闖沈羲和的居所,若是處理不好,二龍奪珠的傳言可不像名字這般好聽。
「信王,你作何解釋?」祐寧帝直接質問蕭長卿。
蕭長卿此刻也已經冷靜下來,他無視帝王的目光,偏頭看向沈羲和,深沉的目光滿是驚疑、探究和迷茫,不過他只看了片刻,蕭華雍就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隔絕了他的目光。
「信王。」祐寧帝見此,語氣略重隱含警告。
垂下眼,蕭長卿面色恢復了溫潤從容,他語氣平淡:「兒只是突然驚覺昭寧郡主與亡妻多有相似之處,故而意一時衝動,驚擾了郡主,還請郡主海涵。」
蕭華雍豁然側首,完全不遮擋鋒芒的眼神,透著鋒銳的冷光,盯著蕭長卿。
蕭長卿仿若未覺,垂首不語。
祐寧帝的目光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劍拔弩張的兩個兒子之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沈羲和身上,神色緩和了不少:「昭寧,信王驚擾你,此事你要朕如何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