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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沒幾個傻的,一見便知道是有事發生。
徐瑗立即看向公孫月,似笑非笑道:「果然有問題。」
公孫月沖她笑了笑,沒有多言。
又輕哼了一聲,徐瑗帶頭起身告辭。
主人家明顯有事發生,她們再留下,便不太合適了。
有人帶頭,沒一會兒的時間,人都走了個乾淨。
「三妹妹。」公孫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公孫月身邊,看著她有些擔憂的詢問:「四妹的婢女哭著回去,大伯身邊的人又叫走了我爹,你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孫月看他,輕輕嘆了口氣,說:「五哥,管這麼多做什麼呢。那些事,自有長輩做主。你回去吧。」
「……果然。三妹妹,四妹是不是和那郭陽有了首尾?」公孫楠靜默了一下,忽然說。
公孫月微訝,下意識抬頭看向他,雙眼睜大。
她這個反應,公孫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由苦笑了一下,而後轉身離開。
公孫月看著公孫楠的背影,靜默片刻。她這位五哥,可真是出乎預料的聰敏,可惜了——
有那樣一家子親人,前途不說,只公孫苒這次做的事情,就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婚事。有一個搶奪堂姐婚事的妹妹,焉知是不是家教不好。這樣的人家,真正體面的人家,沒幾個願意嫁進來的。
轉身,公孫月朝著思明院走去。
一個拐彎後,便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左淵。
「左將軍。」公孫月微不可查的一頓,如是喚道。
左淵眼瞼輕垂,立即明白了緣由。
當著府中僕役還有他身後近衛的面,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點了點頭,喚了聲三娘。
「我為左將軍帶路。」公孫月起身,面上的笑容相比從前淡了許多,她目光略微一掃來人,然後轉身帶路。
左淵邁步跟上,心中卻不由微的一滯。
明明知道公孫月這樣是裝給別人看的,可他見了……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大抵是見慣了公孫月的笑顏吧,左淵心想。
思明院。
燈火通明,氣氛卻已然凝滯至極。一眾僕婢守在院中各處,呼吸聲都幾近於無。
輕巧的腳步聲響起,公孫月邁步進來,公孫紹眉心一皺正欲說話,就看到了緊隨她身後進來的左淵。
夜色中,左淵一身玄衣,大步流星直走進來,絲毫不見平日的溫和,只餘下一片肅然鄭重。
進院,他目光一掃,便將正堂收入眼底。
公孫紹高居上座,面沉似水。公孫衛坐在右側第一把椅子,面色比公孫紹還要難看。而廳堂正中,郭陽和公孫苒正站在那裡。
說是站,可只看他們身後穿著一身短打,滿身幹練之氣的兩男兩女,是個人都清楚,這分明是看押。
見此,左淵還沒什麼反應,跟在他身後的男子卻已經著急了起來。
「公孫家主——」他語氣焦灼,便就失了兩分恭敬。乍一聽到,就如同質問一般。
「住嘴。」左淵一聲冷呵,近衛之一立即上前捂住那人的嘴將他拖到了一邊。
那人只來得及吱唔兩聲,就已經說不出話了。
「陳管事。」聽到這個動靜,郭陽忙轉過頭看去,可人卻已經被拖走,他只好直直的看向左淵,說:「左淵,陳管事可是郭家的二管事,你這是想幹什麼?」
情急之下,他竟是連將軍都不叫,直呼其名了起來。言語中的不喜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公孫月微的皺眉,心中不樂,她微微眯眼,睨了眼郭陽。
左淵急匆匆的為了他趕過來,他竟然是這副態度,真是不知所謂。
蠢貨,竟然敢在漳州沖公孫紹吆喝。
要知道,這裡可是公孫家的地盤,只要公孫紹想,有的是讓人無聲無息死去的法子。
左淵不想理會這個拎不清情況的人,只看向公孫紹,詢問:「公孫家主,不知六郎犯了何事,竟使得您將他縛於堂前?」
第14章
公孫紹冷哼一聲,竟然是連話都不想說了。
見狀,左淵的臉色紋絲未變,只沉靜的站在那裡,目光直視公孫紹,等著回答。
公孫紹看他這樣堅持沉著,眼神微動,看了眼身邊的大管事。
大管事姓王,是公孫家的老人了。
他邁步上前,恭敬垂首,一五一十的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寂靜的院中,他的聲音清楚的響起。
分明沒有絲毫嘲諷的語氣,可郭家來的所有人,臉上卻不由發熱。
在未婚妻家的府邸中,和未婚妻的妹妹搞到了一起,這叫什麼事?
一時間,眾人看向郭陽和公孫苒的眼色都變了。
剛剛還不滿看向左淵的郭陽愈加寂靜,臉上神情難看無比,嘴唇幾番開合,最後卻又閉緊。
這個管事說的中肯,無一絲遺漏,更沒有添油加醋。他辯無可辯。
身旁,公孫苒一張俏臉已然慘白。
哪怕這一幕她早已設想過,可等到真的來臨時,她還是羞憤不已。她萬萬沒想到,公孫紹會直接把真相撕開。
縱使她搶了姐妹未婚夫這件事不好聽,可沒用到未婚夫都能被人搶走,這件事也好聽不到哪兒去。到時候萬一再有個什麼傳言,比如她本身有缺陷才會讓未婚夫移情別戀這種,對公孫月的打擊無疑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