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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個輸家。
即便有父親鋪好的路,他也依舊輸了。公孫衛再一次意識到。
鋪天蓋地的不甘從心中升起,公孫衛低頭,壓下所有外露的情緒。而後抬頭,平靜的和公孫紹談論起了條件。
……
一個時辰後,書房的門打開,公孫衛離開。
書房內,公孫月的目光落在公孫紹手上的那張羊皮紙上,好奇的問:「爹爹,這是什麼?」
「這個,是公孫家暗探名單。」公孫紹隨手將印符遞給公孫月。
公孫月展開一看,就見上面的內容十分之亂,詞不達意就不說了,更重要的事前言不搭後語,根本看不出什麼。
她也不驚訝,轉而看著公孫紹。
只見公孫紹站起身,在書房中一陣擺弄後,取出兩本書,跟著遞給公孫月。
公孫月接過,熟稔的翻動起來,開始用公孫紹之前交給她的某種規律,再聯合起羊皮紙上的內容去找她想要的,跟著就皺起了眉。
不,不對,這樣找出來的事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公孫月忍不住愣了一愣,眨眨眼,若有所思,然後回憶起來。
她記得除了剛才那個規律,之前爹爹還教過她另一種規律,是公孫家上一代的密訓。
對了,就是這個,這個是她那位祖父交給公孫衛的,肯定用的是上一代的密訓。
心裡想著,公孫月回憶了一會兒,總算是想出了個大概,然後再一推演,果然就推演出了一連串的人名還有年齡外貌等大致消息。
一抬頭,眼見著自家親爹正看著自己,公孫月就把自己得出的答案給說了。
公孫紹接過,再次推算,得出的結論一般無二時,立即滿意點頭,說:「你把這些都記住,以後說不定能幫到你。」
說著話,他再次起身,從另一處暗格中取出一枚符印,交給了公孫月。
公孫月伸手接過,翻看了一下,符印呈銅黃色,顏色略黯淡,顯然已經放置許久。令牌上刻著一個古篆的令字,邊沿飾以海波紋,而令牌表面則裝飾著一種奇怪的紋路。
看了幾眼,她總覺得這種紋路有些眼熟,卻總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
「爹爹,這紋路是什麼?」公孫月看向自家親爹,不懂就問。
公孫月看了一眼,說:「這是龜殼上的紋路。」
公孫月瞬間有點懵,仔細一看,還真是。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越常見的,反而越想不起來。
眼見著公孫月這副傻乎乎的表情,公孫紹不由笑開,說:「這個符印能調動那些暗探,不過你需要小心。這些年過去,變故不少,能放心用的怕是沒有幾個。更多的,還得靠你。」
「好的,我知道了。」公孫月收起符印,沒有推拒。
她可是知道的,自家親爹早已經培植了另一隊暗探,這些對他而言,只能算得上是意外之喜而已。
「爹爹——」公孫月輕喚,有些糾結。
「如意是覺得你三叔有些不對勁?」公孫紹直接點明。
公孫月點頭,表示正是如此,說:「三叔雖然有些急功近利,可他不傻,自然明白,沒有您的支持,公孫苒就算嫁進了郭家,也不會受到重視。可他卻還是這般堅持,這——」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做的才是,既然做了,那就說明……
「他另有倚仗,而且還是能讓郭盛對他另眼相看的倚仗。」公孫月都能想出來的事情,公孫衛自然也不會錯過。
「可他這些年一事無成,能有什麼倚仗?」公孫月疑惑。
「那就說明,這倚仗,來自他處。」他熟悉的,了解的地方。
「他這些年一直呆在家裡——」公孫月順口接道,話一出口,父女兩人四目相對,立時恍然。
「這麼說是和咱們家有關?爹爹,我們家不會是有什麼寶藏之類的吧。」公孫月戲言。
公孫紹搖頭,說:「什麼寶藏,你還不如猜測公孫衛知道了咱們家燒制琉璃的法子。」
「萬一呢。」公孫月隨口說,又說:「爹爹您還是注意些吧。」
「我知道。」公孫紹也沒有拒絕,直接應了下來。
父女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眼見著夜色已深,她便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孫紹洗漱完畢,回到寢室,跟著叫出了身邊的暗衛,做出了一番布置。
事實證明,這番布置沒有白費,幾乎只是當天夜裡,專門燒制琉璃的莊園中,就被抓到了好幾個意圖往外傳遞消息的人。
公孫紹讓人想辦法撬開那些人的嘴,邊加緊了布置。
公孫紹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自家那位父親的手段,那些人,可都是公孫家的老人了。
想當然的,這些人他那個三弟可使喚不動,更不用說拉攏。能讓他們聽話的,自然是舊主的吩咐。
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按理說,公孫紹該高興才是,可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些微妙的不適。
總覺得,他似乎忽視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自從那日事發,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兩日。
三月中旬,天氣日漸和暖,總是冷潮的風也帶上了一絲暖意。
碼頭上忽然熱鬧起來,幾艘遠道歸來的海船進港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群人熱鬧恭敬的打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