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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厲一邊靜聽著小娘子“吐露真心”,一邊尋思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上岸。
蘇念安接著道:“傅世子二十有五了,這個年紀定要娶妻的,你與其娶別人,還不如娶我呢。這世上再無人比我更加心悅你。”
蘇念安絮絮叨叨,她娓娓道來時,唇角一直掛著笑意,腦子裡全是他二人上輩子的回憶。
夫君總喜歡把她扣在懷裡,逼著她說,心悅於他。
她前世羞於言表,一直沒能滿足夫君。
而今,她恨不能落落大方,對所有人宣示,她心悅傅時厲。
卻在蘇念安沉浸在回憶之中時,傅時厲一掌拍在了水面,驀的,大量水柱騰然而起,遮住了蘇念安的視線。在這關鍵之際,傅時厲從水中跳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拾起僧袍裹在了身上。
危機解除,男人面無表情之下,是紊亂的心跳。
傅時厲赤著足,僧袍沾濕,勾勒出他的身段體格,雖是遮住了身/體/,但輪廓一覽無餘。
蘇念安被落下的水柱淋成了落湯雞,她嗆了水,猛烈咳嗽了起來,雙手扒拉著臉上的濕發,好不容易視野清晰,就見傅時厲已經穿上了衣裳。
她露出一副失落之色,仿佛錯過了天大的損失。
傅時厲渾身又僵住,只見小娘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上下打量著他。
傅時厲本不該對一個小娘子惱羞成怒,但蘇念安不久之前的言辭,委實過於“不自重”了。
“蘇五娘子,我已說過,我對你無意,莫要再叨擾!”傅時厲沉聲道。
蘇念安抹了把臉,她站起身來,可誰知下一刻,因著衣裳盡濕,她本就身子孱弱,遂踉踉蹌蹌往山泉池子栽了進去。
蘇念安,“……”蒼天可見,她真的並非有意為之。
傅時厲,“……”一招不行,又換一招?竟如此執著麼?
蘇念安不會鳧水,這山泉池子雖是不深,但饒是傅時厲的身高,站在池底,也只能露出頭顱與一小片/胸/膛。
蘇念安剛好被淹沒了頭,她厭惡窒息感,不停的撲騰,大喊,“救、救……救命!”
傅時厲面無表情,赤足離開此處。
蘇念安時不時冒出頭來,模糊的視線之中,見傅時厲之間走遠,那股絕望與失落鋪天蓋地襲來。
夫君……不管她了麼?
蘇念安不甘心,他們上輩子明明那麼好。
“救……救命,夫君……”
傅時厲步子一僵。
這個小娘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夫君”二字都喊出來了。
傅時厲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可沒走幾步,他忽然又聽不見動靜了,轉身一看,稍頓了幾下,他自己都沒料到,他又會折返山泉池,縱身一躍跳入池子,須臾就把小娘子撈出水面。
傅時厲擰眉。
他能察覺出臂彎上小娘子的脈搏細弱,不是假裝。
兩人此刻俱是衣裳盡濕,他的一條臂彎圈著蘇念安,一手捏住了她的嘴巴子,捏了捏,見小娘子的臉被他捏變了形,他覺得不妥,只要一手摁住了她的/胸/口,試圖讓她將吞入的山泉水吐出來。
此刻,傅時厲又是一怔,目光露在了他的那隻手掌上,他動作之時,道了一句,“得罪了。”
第十章
傅時厲第一次觸碰女子的身體,尤其是這個地方。
他擰眉,只是稍作猶豫,就往下摁了摁,畢竟救人要緊。
臂彎中的小娘子雖是屢次三番騷擾他,但罪不至死。她是太師府的小娘子,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面前,更是不能因他而死。
小娘子對他而言,沒有一點分量,他輕易就能撈起她,摁了幾下之後,傅時厲就見小娘子吐了幾口山泉水出來,她的黑色睫羽扇了扇,就像兩把小扇子,這也是傅時厲第一次觀察一個女子的容貌。
目光落在蘇念安眉心的一顆小紅痣時,傅時厲的幽眸微眯,眸色更深。
他的大掌從蘇念安的/胸/口移開,落在蘇念安眉心的美人痣上,稍用力搓了搓。
直到蘇念安眉心泛起淡淡的紅,傅時厲才停手。
搓不掉……
這顆美人痣是真的。
不是偽裝。
傅時厲眸光滯了滯,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又想起了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每逢盛暑,他都會依偎在女子懷中,讓她給自己洗髮。
十八年過去了,他第二次碰見眉心有美人痣的女子。
與那人一般無二。
正沉浸在回憶里,臂彎的小娘子忽然悶咳了幾聲,“咳咳咳……”
她悠悠睜開眼來,光線觸眼,恰與傅時厲對視上了。
蘇念安只昏厥了稍許,見夫君又折返救自己,她決定不怨他,還笑了笑,“夫君,你回來了。”
傅時厲面色一沉,而隨即沉下去的,還有他扣著蘇念安腰身的胳膊,男人垂眸,語氣像是從遙遠的冰窖傳來,“蘇五娘子,我並非你夫君,你僭越了。”
真是愈發得寸進尺!
傅時厲倒也沒有直接把蘇念安放開,而是不讓兩人挨得太緊,夏裳/薄/透,浸濕之後更是近乎相貼。
他把蘇念安放在了池壁邊,讓她自己抓住岸邊卵石,這便兀自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