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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厲帶著僧袍,這便去了後山,琢玉與裴石跟隨其後。
傅時厲不喜人近身伺候,這早就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琢玉與裴石二人在離著山泉池數丈之遠的地方納涼,距離足夠遠,讓他二人看不見自家將軍的“玉體”。
琢玉迎面吹著山風,感嘆了一句,“京都雖好,可不如北地自在,這幾日可算是難受死我了。”
裴石哪壺不開提哪壺,“以我看,你軍棍領多了吧。”
琢玉斜睨了他一眼,但又忍不住湊過來嘮嗑,“你說,那蘇五娘子會堅持多久?咱們將軍會淪陷麼?”他挑挑眉。
裴石表面一本正經,卻道:“這可難說了。都說烈女怕纏郎,反過來說,烈男也逃不了纏女,何況還是個天仙一樣的小娘子。”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這漫漫炎夏,總算有了一點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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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拂柳打聽到了消息,就立刻去通知自家小娘子,“姑娘,傅世子去後山洗澡去了!”
蘇念安心思一動,夫君生人勿近,總是不讓她挨近,那可如何增進情感?他若是沒有穿衣,便不方便遠離她了。
蘇念安理了理垂在胸前的一小撮頭髮,莞爾一笑,“準備一碟切好的甜瓜,我這就給傅世子送過去。”
拂柳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小娘子當真對傅世子有傾慕之心。
“可是姑娘,那傅世子在洗澡,衣不遮體,你不能過去呀!”拂柳焦灼了。
小娘子這幾日的行徑愈發叫人琢磨不透。
蘇念安卻笑著反駁,“若是自己的夫君,我又是否能看他衣不遮體的樣子?”
拂柳呆了呆,夫妻之間自是可以。
蘇念安又說,“我與傅世子遲早會是夫妻,既是如此,早看晚看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遲早是自己人,何必在意那麼多。”
上輩子大婚之後,夫君絲毫不介意她看他。而且還甚是喜歡鴛鴦浴呢。
蘇念安如是的想著。
拂柳怔然,“……”這是甚麼個歪理?
小娘子可真自信,當真能把傅世子追到手麼?
若是能嫁給傅世子,小娘子就不用在太師府遭罪了,更是不用嫁給那個吊兒郎當的程家四郎。
拂柳仿佛被蠱惑,很快就切好了一碟子甜瓜。
蘇念安對著小銅鏡照了照,這便帶著甜瓜去了後山。
法華寺的僧人這個時辰都在小憩,林蔭道上甚是靜怡,蘇念安繞過琢玉和裴石所在的那條小徑,直接走向山泉池子。
泉水源源不斷湧出,水流潺潺。
傅時厲正靠著池壁,闔眸假寐。泉水沁涼,緩解了一日的疲乏。這時,他耳垂忽然動了動,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
尋常人與習武之人的腳步截然不同。
傅時厲擰眉,睜開眼的同時,稍稍側過臉,在瞥見那抹眼熟的淺碧色身影時,傅時厲渾身僵住,搭在池壁的手臂青筋凸起,手掌摁著壁沿,隨時準備起身。
可問題來了,僧袍與換下的髒衣裳都在池子對面,他此刻不/著/寸/屢,一旦起身,必然會叫那/色/膽/包天的小娘子看個/精/光……
傅時厲蕭挺的額頭溢出薄汗。
他一動也沒動,待小娘子走到幾丈開外的地方時,兩人對視上了,只見對方莞爾一笑,山風拂起她的裙擺,還有碎發,她笑起來猶如早春的晨花綻放,言辭難以形容其美貌。
本是佳人,何故做賊?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時厲用面無表情穩住了眼前一切。
蘇念安見傅時厲並沒有驅趕她,她更是歡喜,在離著浴池三步遠的地方駐足,彎腰放下了甜瓜,笑著說,“傅世子,我們又見面了。”
傅時厲對著一張笑意明媚的臉,語氣清冷,“何事?”
仿佛毫不慍怒,清冷如常。
蘇念安看了幾眼傅時厲,又在他的肩、胳膊、胸膛上反覆打量了幾下。
傅時厲渾身緊繃。
捫心自問,換做是任何一個男子,但凡如此放肆,已是他的刀下魂。
傅時厲俊臉緊繃,目光如炬,仿佛是否出招,就在一念之間了。
蘇念安蹲著身子,一隻小手在兩人之間的地面畫圈圈,笑道:“傅世子,你這下是不方便跑了麼?那我正好可以把話說完。”
傅時厲眸色沉沉,“說。”
蘇念安看著男人俊朗的臉,唯一不滿的,是他過於冷漠的眸光,不像上輩子,他看著她時,眼神含笑。
蘇念安趁著機會,索性把自己的話都說出來。
免得下次,沒等她說話,夫君拔腿又走了。
“傅世子,實不相瞞,我傾慕於你。”
傅時厲,“……還有呢?”
蘇念安一手托腮,“我要嫁給你。”
傅時厲,“……我若不娶呢?”
蘇念安愣了一下,說實話,她稍稍受傷了。夫君怎能說這話?
不過,轉念一想,蘇念安又很理解,畢竟這輩子他們之間還沒有任何交集,是她太過心急了。
但事已至此,她該說的都說了,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
“傅世子文武雙全,貌勝潘安,天下無人能及,我心悅你也是正常事。那日傅世子遊街,我一見傾心,激動之餘不小心用蘿蔔砸了你,但我並無惡意,純粹是一片真心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