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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厲此刻面聖是為了何事?
宣帝揮手,“讓他進殿。”
宦官手持拂塵,立刻去殿外請人。
傅時厲款步而來,胳膊上的劍傷已經包紮,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他行至御前,行了跪拜大禮。
宣帝打量著他,因著傅時厲今日著一身玄色錦緞衣袍,衣料/色/深,血漬沾染在衣裳上,看不出來。
但隱約之中,宣帝嗅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宣帝面不改色,“時厲,速速起身吧。”
傅時厲抬首,卻沒有站起來,“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宣帝與宸王是同父異母的手足。
按著輩分,傅時厲應喚宣帝一聲皇叔。
但他並沒有。
而在宣帝眼中,傅時厲像極了他的娘舅們,與其說他是皇家子嗣,他更像趙氏一族的人。
宣帝收斂眸中異色,笑道:“時厲啊,你與皇叔何須這般客氣,有什麼事就不妨直言。”
傅時厲將遇刺一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其實,他心裡清楚,宣帝必然已經知曉。
言罷,傅時厲神色鄭重,道:“皇上,魏兄為了救臣,已是昏迷不醒,臣手下的郎中給他看過診,若是沒有血靈芝做藥引,魏兄他必死無疑。魏兄是為了救臣才中毒,臣懇請皇上將血靈芝賜給臣!”
一言至此,傅時厲再度行禮。
宣帝眼中掠過一抹異色。
原來是為了給青州魏家那小子討藥來的。
傅時厲討藥的理由甚是合理。畢竟,魏子初豁出性命,就是為了救他。
男兒大丈夫,又豈會讓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去呢?
宣帝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加之,魏子初的確是昏迷不醒了,此事,安陽侯府的所有賓客都可以作證。
青州魏家,不足為懼。
宣帝一口應下,“好!那魏子初捨命相救,時厲,你救他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傅時厲抬首,“臣,謝皇上。”
*
傅時厲順利拿到了血靈芝。
過程比他所預料的,還要順遂。
傅時厲並沒有直接回宸王府,而是去了一趟安陽侯府,讓葉青親自驗證了血靈芝的真偽之後,傅時厲才徹底放下心。
葉青捧著一朵湯碗大的血靈芝,眼睛發亮,笑著說,“將軍,這枚血靈芝,咱們可以做出數枚解毒丸,除了可以救蘇五娘子之外,還可以留著慢慢用。”
傅時厲唇角一抽。
他為何要慢慢用?
葉青也意識到自己的嘴巴太快了,立刻掌嘴一下,這才憨笑,道:“我的意思是,這是好東西,留在身上,有備無患。”
傅時厲素來不喜多管閒事,卻多言了一句,“儘快煉製成藥丸。”
葉青訕了訕,“曉得了!曉得了!將軍是擔心小娘子了。人家魏公子還在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呢,將軍怎麼也不關心一下。”
傅時厲眸色一沉,眸光輕飄飄的瞥了一眼葉青,“……閉嘴。”
*
葉青是神醫之徒,也擅制/藥。
一天一夜之後,十幾顆紅彤彤的藥丸就制出來了。
葉青自己留了一顆,其餘皆老老實實交到了傅時厲手上。
傅時厲看著手中的解毒丸,叫住了葉青,“站住。”
葉青猛然回過頭來,“將軍,怎麼了?”
傅時厲自己不便去給蘇念安送藥,他需要一個合適人,並且以合適的理由,讓蘇念安服下解毒丸。
傅時厲從瓷瓶中倒出一顆紅色解毒丸,“送去蘇府。”
他言簡意賅。
葉青卻是明明白白了,他問道:“那魏公子呢?他中毒不深,我倒是可以讓他醒來,並已湯藥清毒。不過,若是魏公子服用藥丸,會康復的更快。咱們……需要給魏公子也留一顆麼?”
葉青話音剛落,傅時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魏兄可以自己恢復。”
葉青,“……”
這樣對待情敵真的好麼?
將軍,您的格局呢?
真男人,不應該大度一點麼?
葉青訕訕退下,先去了一趟蘇府,以“美容護膚”為由,哄騙了蘇念安當場吞下了一顆解毒丸。
完成任務的葉青,又找了藉口去給蘇櫻把脈。
在蘇府待了半天,葉青才慢慢吞吞去了安陽侯府。
可憐的魏子初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之久,葉青給他施針,讓他甦醒過來,並且謊稱道:“魏公子,你已無大礙,自行回去歇著就行了。是我家將軍去皇宮討要了血靈芝,才救了魏公子一命。”
魏子初雲裡霧裡,還沒徹底清醒過來,過了片刻,所有記憶湧上來,他才想起一切。
他支棱起身子,只覺得渾身無力,頭重腳輕,魏子初有些不可置信,啞聲說,“葉先生,我……當真無事?可我為何如此虛弱?”
不給他多開幾副藥麼?
他總覺得,自己還需要吃藥啊!
葉青一本正經胡扯,“魏公子當真無恙,過幾天就能好了。”
這也是實話。
魏子初的毒沒有傷及內腹,而且昨日,葉青用銀針幫他阻礙了毒素在體內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