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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倒覺得鳳萊變成這樣更加可親,鳳萊整日纏住他他也任他纏。雖然心中難免對鳳萊有些陰影,但在面上他也不表現出來,只拿變了性子的鳳萊如孩童般對待。
次日一整天,鶴聲都是在對瀲灩做臨時訓練。謝聿楨那邊已經準備好回程的車駕,只等小王子在驚鶴過完這最後一日。
二月初六,驚鶴城內所有的集市、酒樓、茶館均罷市一日。百姓們自發的簇擁到城內主道路兩旁,等待小王子車攆行過。他們均是來送別自家的王子殿下的。昭國因重視種族單一,素來團結一致,知道小王子是為了國家受此屈辱,因此特別用這種方式表達臣民對王子的愛戴。
巳時二刻,吉時吉位,鶴聲帶領了家將於城衙門前向盛裝的“凜冽”王子敬了一杯‘送別酒’。借著攙扶王子上攆的時機,鶴聲在瀲灩耳邊低語:“虎懼已經混入了車隊,出了城,你自己可要時刻注意了。謝聿楨與葛自炘都不是簡單人物。如果真的暴露了,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瀲灩聽了鶴聲的話眼睛都未眨一下,他只淡淡點了點頭,就鬆了鶴聲的手,坐上攆上鋪設的軟榻,抬首挺胸目不斜視,鎮定自若的模樣。
鶴聲見瀲灩已經有了些王子的姿態,心中也稍稍放輕鬆了些。他環顧四周,見孔燕與鳳萊均立於攆上兩角,兩人的舉止也無任何不妥,又悄悄尋了下虎懼的位置。見一面貌普通,身形矯健的青年正立於攆下鳳萊一側時,他暗自點了點頭。隨即高喝道:“眾將聽令!擂鼓!鳴號!殿下車攆起駕!”
鼓聲、號聲頓時震天徹地地響了起來。圍觀的百姓自發的為車攆讓出一條大道,謝聿楨帶了家將在攆前行駛,葛自炘領著重兵在車後保護,三面旗幟同時展了開來。
車攆一路順著大道緩緩往驚鶴城城門駛去。瀲灩端坐於攆上,眼觀鼻鼻觀心,只能聽著耳邊嘈雜的人聲,那是那些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那些無知的百姓不停地為著小王子祈福祝願,每經過一處就有百姓們自動的跪拜下來,向瀲灩磕頭祝福。瀲灩心中感慨,若是他們知曉自己跪拜的只是一個青樓小倌時該是何種反應?僅僅只是一張臉皮而已,卻擁有天壤之別的境遇。瀲灩心中為自己感到悲哀,又為那失了蹤的凜冽王子悲哀,更為這些不知道真相的百姓們悲哀。
車攆拐上另一條大道,慢慢消失在鶴聲的視線中。
在這條城衙所在道路的拐角處有一座客棧。客棧今日也是休息一日,不過,客棧的客人們卻都沒閒著。他們有的也擠了人群中去看熱鬧,有的卻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暗中觀看。這客棧三樓的天字號房間裡,那透亮的雕花窗戶旁邊,就坐了五、六個人圍著酒桌邊吃酒邊看‘戲’。其中一個坐於中間的少年,相貌清秀,一張鵝蛋臉,眼如水杏,眉如黛子,唇如夏花。他靈動的大眼睛四處探尋,在看著那車攆上那端坐的王子時,突然不知道想起什麼,嘴上‘撲哧’一聲,連忙用袖口掩了嘴巴‘呵呵’笑出聲來。
“鄞兒有何趣事,不妨也讓瑾瑜高興高興。”少年右首一斯文男子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紙扇,一邊往少年空了的酒杯里斟酒。
“你們不覺好笑嗎?明明小王子現下正不知在哪處沙漠裡吹著風沙,這廂卻有一個如此端莊的王子坐於攆上。”鄞兒才一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鶴聲與虎懼還真是夠膽量,竟然真的敢弄個假冒的王子去送死。只是可憐了這個送死的王子嘍!看身形應該是個不錯的美人才是!”韓洋摸著下巴,盯著車攆,一臉的猥褻表情。
“韓兄果然不愧為這萬花叢中的採花高手啊!光看身形就知道長相美否?”諸葛瑾瑜搖著扇子涼涼地說著。韓洋一聽,立即轉向少年鄞兒,“此人甚是狡猾,老是挑撥離間我與鄞兒的感情,鄞兒可要慎重考慮是否留此人在身邊才是。”
諸葛瑾瑜一副“彼此彼此”的表情看著韓洋。韓洋也恨恨地瞪視著諸葛瑾瑜,二人隔著鄞兒,用眼神進行著無形的比拼。
鄞兒見他倆鬧了起來,兩不相幫,只捧了酒杯小酌一口,慢慢理清頭腦里的線索,再好好思索了一下眼前的情勢。他叫韓洋綁了凜冽,就是不想這燕國與昭國和談成功,無關國事,只因他想讓那葛自炘與虎懼互相之間斗個你死我活,這才能讓他心中的惡氣得以平息。眼下,鶴聲不知道從哪裡弄個替身來,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他不得不再想個法子對付這虎懼與鶴聲才是。長樂公子 第一部 瀲灩篇(平實小虐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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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鶴城位於昭國的東北邊境,臨近牧野國。從驚鶴到燕國要麼穿過牧野的境內,要麼就要沿著驚鶴往西北走,走到黑水河發源地---泯江,然後乘船順著泯江的支流進入黑水河的河道,到達燕國境內。謝聿楨選擇走的是水路,他們一大隊人馬在驚鶴轄地內走了整整一日一夜,二月初七申時左右才到達了泯江與黑水河交匯處。這裡有一處不小的碼頭,碼頭的名字叫“南天門”,河港邊停靠著大大小小的船隻。謝聿楨先行派人備好了渡船,在這些船中尤其顯眼,大而闊不說,光是船身懸掛三面大旗就讓那碼頭附近的人們退避三分。為了謹慎起見,謝聿楨決定了初八一早再行開船。因此,那一大隊人馬上了船後只是靜靜地在船艙內休息,不得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