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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抽痛。“你,放心!我給你披麻,孩子我也會好好教導!”
謝聿楨笑得一臉滿足,“呵呵!如此一來,瀲灩可就算我謝聿楨的人了!哈哈哈!好!好!我無憾了!”
瀲灩看謝聿楨笑得很開心,也不在乎謝聿楨說的那些話了。
謝聿楨!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最終,在瀲灩的心裡,已經不可磨滅地刻上了這三個字。
從那日瀲灩帶了娃娃去見過謝聿楨之後,謝聿楨就再不許瀲灩來看他了。瀲灩也不敢送飯過去,畢竟不是自己親自所送,瀲灩還是不放心。如此又過了七日,七日之後恰逢月末。在那之前的一日,瀲灩想著再去見見謝聿楨,未曾想此次連宮門都進不得了。那夜,瀲灩獨自垂淚直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瀲灩將早就準備好的麻衣穿戴了起來,還為那個小娃娃也做了戴孝的裝扮。娃娃不懂事,只當是好玩的,也不甚在意。瀲灩拉了娃娃一同向著皇宮的方向,磕了三個頭。他已經囑咐好夭紅去打聽過了,會在晚間去‘司天監’為謝聿楨收屍。今日,就是謝聿楨最後一次見到太陽的日子,宮裡的人會在日出之時秘密處死謝聿楨。
日出之時,瀲灩看著那刺眼的光線,眼底藏不住的淚水嘩嘩落下。那樣一個瀟灑不羈的人物就如此淡淡地去了。世事怎會如此無常?若謝聿楨不返回來,他會是怎樣一種光景?就算是死,他也會希望死在戰場之上的吧!
“娘親!”娃娃站在一旁看著默默掉淚的瀲灩,感受到瀲灩的傷心,娃娃也噘起了小嘴。
“楓兒!再磕三個頭吧!對著太陽的方向!”為你父親磕頭吧!
娃娃跪在地上,衝著窗外太陽的方向,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楓兒!”瀲灩見孩子如此懂事,一把摟住那小小的身板,“叔叔會好好照顧你的!”
“娘親!------”
鶴聲與亥勍每日定會準時到賞菊樓看望瀲灩。今日見到瀲灩之時,發現他與那娃娃皆穿著喪服,各自臉色大變。謝聿楨死了嗎?怎會如此快?他的舊部還未完全收回呢?
瀲灩在屋內替謝聿楨設置了一個簡陋的靈堂,他見亥勍他們到了,只歉意一笑,摟著娃娃說道,“他,走了!替他上柱香吧!”
亥勍見瀲灩一臉哀傷,眼睛腫得猶如核桃,心中很是不舍。又見他也穿著喪服,知曉瀲灩定是為謝聿楨所穿。心中不氣,反而覺得瀲灩如此很是難得。他上前為謝聿楨上了一柱香,行了三個禮。
鶴聲見亥勍如此大度,他也上前去上香行禮。沒人會跟死人斤斤計較的。這些,他們何嘗不懂。
“遺體呢?”鶴聲問到。
“還在宮裡,他們要核查!”瀲灩木然地說著。
“什麼時候去取回來?我們一同去!”亥勍開口道。
瀲灩感激地看著亥勍。“晚間才可進去!”
天色漸黑之後,瀲灩帶了一具上好的棺木,在鶴聲與亥勍的陪同下一同來到‘司天監’領取謝聿楨遺體。
在他們向管事的說明來意之後,管事的查了記錄簿,方對他們說道,“諸位白跑一趟了,內院處死的犯人從來不會有人來認領骸骨的,我等也毫無記錄,怕是屍骨無存了!”
瀲灩頭暈了一下,連忙把住一旁的亥勍與鶴聲。“我明明打聽過說是今日晚間來‘司天監’領取遺體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只是安慰公子也不一定,天牢重犯,從來都是內務司來處置,屍體也是他們安葬。公子請回吧!”
瀲灩回頭看了看鶴聲。鶴聲點了點頭。一般來說,朝廷是有這樣的規矩。普通囚房的犯人死後是‘司天監’負責,天牢內關著的犯人,都是由皇宮內院專人負責。謝聿楨這個早就宣告死亡的人,怎會由‘司天監’來管理遺體呢?
“我們先回去吧!問問紅公子再做打算。”亥勍說道。
鄞兒與夭紅聽瀲灩說了此事之後,也是十分納悶。夭紅見瀲灩臉色不好,忙答應派人進宮去探聽清楚。
兩刻之後,派往宮裡的人回來之後,方告知他們一行人。原來昨夜謝聿楨就已被皇帝派人提走,再沒返回牢內,說是已經秘密處死,不知葬在何處了。
瀲灩聽說謝聿楨竟是連屍體都無法取回。連日來的傷心加上焦急引發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暈倒了過去。嚇得亥勍與鶴聲也是心驚膽戰。
瀲灩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旁鄞兒正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楓兒呢?”瀲灩問道。
“孔艷抱他去紅哥哥那裡玩去了!”鄞兒為瀲灩端了一杯水,服侍瀲灩喝了下去。
瀲灩腦子清醒之後,又想起了謝聿楨的遭遇,神色黯淡不堪。
“哥哥!哥哥可是再為謝聿楨難過?”鄞兒不愧是聰明絕頂,一眼就看透了瀲灩。
“他,太可憐了!”瀲灩輕聲說道。
“哥哥,你是覺得他可憐而可憐他,還是,哥哥心中已然對謝聿楨有了別樣情感?”鄞兒直接言道。
瀲灩慌忙看向鄞兒,“別樣情感?”
“哥哥,你喜歡謝聿楨了?”
“不!”瀲灩連連搖頭,“不!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