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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眾人好不尷尬地抿住了嘴強忍著笑意。直到燕瓏回‘咳嗽’一聲打破了局面之後,這場風波不斷的壽筵才最終持續了下去。
明後得一小娃兒這般‘羞辱’,原本就懷恨鳳菲的心更是灼燒的厲害。直到回到自己的寢宮之中,她仍是氣憤不已。
燕如壁睡眼惺松地前來向明後道安,大約是發覺自己的母后一臉晦氣,便出囗勸道,“母后!鳳菲只是個小娃娃,他又不是故意的,您何必跟他置氣?”
明後一聽自己百般愛護的兒子都替那小娃兒說話,更是氣得發抖了。“甚麼娃兒!哀家看他就是一妖孽。”不但水淹不死,還故意作弄自己。
燕如壁不以為意地撇撇嘴,以為自己的母后是罵順了嘴,自己頑皮時也曾聽她罵過自己是‘禍害’的。燕如壁自去睡了,不再理會明後。
明後越想越氣憤,卻是突然想到了甚麼,翻了半晌,找出她特意藏起來的那幾根鳳菲的胎髮來。
這孩子定是皇上的骨肉不會錯了!留著他早晚是自己兒子的對手,不除了他壁兒便無出頭之日。明後思想了半天,緊緊地捏住了掌心裡的胎髮,喚來貼身婢女嘀嘀咕咕交待了半晌。
燕如壁還未成年,母親又是皇后,他自然也在明後的寢宮安歇的。睡到小半夜他突然被一泡尿給憋醒,捂著肚子下床翻了尿壺暢快地尿了一番。
外面正長夜漫漫。燕如璧半閉著眼睛尿完,耳邊突然聽到了一陣高高低低陰陽怪氣的嘀咕聲。他皺起眉頭,躡手躡腳地穿過幾道帘子,來到了自己母后的內室里。
借著幽暗的燈光,燕如璧扒在門柱之後探出一隻眼睛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看到自己的母后正跪在一尊兇惡的木像底下,雙手合十閉著眼睛正在默念著甚麼話語,而她旁邊同樣跪著一個披頭散髮一身道袍的老女人,老女人一面嘴裡振振有詞地念著‘咒’一面手上執著金紙在火盆里燒著。
“娘娘!”老女人燒完手上的金紙,向明後伸出了手,“胎髮拿來”
明後從懷中捏著那幾根細長的胎髮遞到了老女人的手上。“此法真的可行麼?他甚麼時候死?”
燕如璧聽到一個‘死’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里。母后要誰死呢?
“老道旁的不敢誇口,咒個小娃兒還是不在話下的。小娃兒魂魄末定最易得手,比不得大人三魂七魄都歸位了。不滿周歲的小娃兒最受不住這等詛咒,待老道用死貓血浸泡了他的胎髮,再綁了名字一同燒化了,不出三日此娃兒必死。”
燕如璧的心跳得像打鼓了。母后要弄死一個小娃娃?是誰?他一下子便想到了鳳菲,但隨即又搖搖頭,告訴自己母后不可能那般殘忍。
老道姑又作了一些動作之後,拈起一張黃紙,提著硃砂筆問道,“名字?”
明後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鳳菲!”
燕如璧倒抽了一囗氣,突然掀開帘子朝著明後大喝一聲,“母后!你要做甚麼?”
明後和老道姑都被驚嚇了一大跳。明後一瞧清是自己的兒子,便上前來用手捂住了燕如璧的嘴,同時向老道姑使了個眼色,“愣著幹嘛?還不快動手!”
燕如璧四下里掙扎著卻掙不過自己母親的力量,眼睜睜地看著老道姑將那寫了名字的紙和胎髮一起投進火盆里燒化了。
直到此時明後方放開了他,從胸囗呼出了一囗悶氣。
燕如璧又驚又怕地望著明後,“母后!您,您為何要害鳳菲!他、他只是個小娃娃。”
明後對那道姑擺擺手示意她快些離去。直到這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母子倆之後,明後方正色地望著燕如璧,兩隻手用力地按在他小小的肩膀上。
“璧兒!你可知道那孩子是你父皇的親骨肉。”明後開始曉之以理。
燕如璧對此並不覺得驚奇,畢竟燕崇北是那麼疼愛鳳菲。他反而很開心,如此以來鳳菲便是他的親弟弟。於是他說道,“那母后就更不該傷害鳳菲,若是父皇知道了……”
“璧兒!你想讓母后死嗎?”明後突然壓低聲音厲聲喝道,臉面也陰沉了下來。
燕如璧自然十分快速地搖了搖頭,但他的神色中還是充滿了疑慮。
“璧兒!母后不只一次告訴過你你將來是要繼承大燕皇朝的。”明後一隻手摸上了燕如璧的臉,“鳳菲會是你最大的敵人。母后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啊!”
燕如璧垂下眼來不願與明後對視。“母后,若是鳳菲想做皇帝璧兒讓給他便是了……”
‘啪’的一聲,明後揮掌打在了燕如璧的小臉之上。燕如璧捧著臉靜靜地望著明後沒有任何反應。
明後一打完自己反而哭了起來,她一把抱住燕如璧,“璧兒!璧兒別怪母后,母后只有你一個,你還小還不知道甚麼是最重要的,母后只能替你選這條路。你若做不上皇帝,母后便是死了也不甘心哪!”她將頭埋在自己兒子的肩上低聲哭泣起來。
燕如璧望著自己的母后,最終他抬起一隻手來摸了摸明後的髮髻,“母后!璧兒知道母后的用心了。但是鳳菲他,他是無辜的,他那么小……”
“那你現在就去向你父皇告密去,你只要去了母后便在你面前死給你看!”明後一隻手指頭指著門口刻薄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