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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皇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那三個外人擋在事外,不知怎麼的,燕崇北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感覺不悅,反而內心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正在涌動。他僵硬在原處,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思緒不知道飄到何處去了。
夭紅還在哼哼唧唧,四下掙扎,亂舞著雙手。鄞兒不設防,一下被夭紅尖利的指甲給抓了胳膊,那處布料也被順勢給抓了下來,所幸鄞兒的胳膊上只留下了一道血痕。
莫一白一見鄞兒受傷,眉頭皺了皺。他按住夭紅的腹部不讓他亂動,探過頭去瞧鄞兒的手臂。
“還好!現在還無大礙,再過兩月,他渾身都是毒的時刻,萬萬不可被他所傷。”莫一白此刻又是無比流暢地說話了,他從懷裡迅速掏出一隻水晶瓶,用牙咬開瓶蓋之後,一股腦將那瓶中之物全部倒在自己的手上。
“要施針了!按緊他!”
鄞兒、瀲灩連忙全身並用,或抱或壓,死死地將激動不已的夭紅按住。
莫一白手上的全是些細入毛氈的小針,那些針根本看不清楚全身,只看到莫一白手上忽閃忽閃藍幽幽的一陣光。
燕崇北被莫一白的話語喚回了神智。定睛一看,莫一白正揚手拍打著夭紅全身不同的穴位。他不知其所為,正要開口,一旁的雲爐道士連忙制止了他。
“皇上!莫先生正在施針,不可受擾!”
針?燕崇北疑惑地看了看道士。何處有針?
“此乃‘揚子林’的秘技,名曰‘花雨針’,細入毛氈,入體即沒,可全身百穴互相遊走,施針時,定要凝神定氣,一針入穴方可,若有半點差池,被救者當場即亡,無力回天。”雲爐道士向皇帝解釋道。
燕崇北聽聞此針利害,沉默地點了點頭,從龍床上下來,坐在床尾專心地看著莫一白施針。
一刻鐘後,夭紅扭曲的面孔總算是回復了安寧,除了口裡還是不停地哼叫著“疼!。。。。。。疼!”之外,舉止也安靜了下來。鄞兒輕輕鬆了口氣,正要放鬆一下壓得麻木的雙手。莫一白“別!”了一聲,喝止了鄞兒的動作,鄞兒連忙又壓下去。
莫一白伸了手去敲了一下夭紅的下肢,誰知,夭紅竟然有感覺地大叫了一下。
這一下把燕崇北也嚇著了。他轉頭望了眼山羊鬍雲爐道士。不是已經被廢了腿了嗎,怎麼會有反應?
“應是毒素還未完全侵蝕,正在擴散的緣故罷。”雲爐欠了欠身說到。
燕崇北憤怒地瞪著道士。難道說,正是因為腿上還未消散的劇痛讓彤兒如此痛苦不堪?
雲爐道士狀似慚愧地低下了頭,目光不經意中掃了莫一白一眼。只見莫一白又從懷裡掏出了一隻水晶瓶,如同方才一般倒出了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在手上,又接著往下施起針來。
如此又過了一刻鐘,莫一白最後一掌拍進了夭紅兩隻腳的腳底板湧泉穴之後,總算是吐了一口氣,放鬆了全身繃緊的肌肉。
鄞兒見莫一白鬆了氣,這才將自己死死壓著夭紅的胳膊給抬了起來,他顧不上自己的手正麻酥酥的,從懷裡掏了錦帕就替莫一白擦了滿頭的汗珠。莫一白也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旋開蓋子摳了一些瓶里的藥膏,拉過鄞兒的受傷的胳膊仔細為他塗抹起來。
瀲灩趴在夭紅的腦袋旁邊,看見夭紅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他一下子放鬆了身體倒在了床上長長地喘息,想到莫一白的勞累,他感激地望向了莫一白。恰在同時,燕崇北也正看向莫一白與鄞兒。看到他二人互相體貼的情景,瀲灩與燕崇北心中各有感慨,若有所思。
休息了片刻之後,莫一白到一旁的桌邊寫了密密麻麻一張藥方,交給太監去煎藥,自己則又把了夭紅的左手,探起脈象。
稍頃,夭紅漸漸清醒了。他慢慢睜開眼睛,發現瀲灩就在他身旁握著他的手,臉上艱難地笑了笑。
燕崇北一見夭紅醒來,心中那股悶氣總算得以消散。他看了看正在收拾東西的莫一白,開口道:“莫先生不必收拾了,朕要請莫先生暫住這集仙閣,好方便時時刻刻察看彤兒的病情。宮裡藥材齊全,對莫先生配置解藥也十分便利。莫先生以為如何?”燕崇北雖是詢問的語氣,但語調卻是十分篤定,且不許莫一白拒絕一樣的堅定。
鄞兒看了看莫一白一眼,莫一白當然知道鄞兒的心思。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稍稍點了一下頭表示首肯。
瀲灩心中暗喜,如此剛好!鄞兒在這宮裡,就更加方便往後的行事了。他安慰地拍撫著夭紅的肩膀,心裡巴不得快些到‘受禮節’。
紅兒!再忍耐些時日!大家都在為你想盡辦法。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啊!瀲灩心中默默乞求著。
長樂公子 第一部 瀲灩篇(平實小虐劇)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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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崇北見夭紅已然正常了好多,心裡緊繃的弦總算是鬆弛了。問了問太監時辰,赫然發覺已是午後未時左右。想起自己還有許多奏摺擱置在內書房,不閱不行。就安排了身邊的大太監在此間守候,自己則下樓去了。那雲爐道士隨即也跟著燕崇北一同離去。
大太監命人去收拾隔壁空著的廂房,又傳了午膳來與瀲灩他們用飯。交待完畢後人也不走,就在門邊低著腦袋安靜地立著。
鄞兒眼中狡黠一閃,狀似不經意地走到大太監身邊問了些宮中規矩之類的話。那太監也恭恭敬敬地答著。待鄞兒一轉身,伸了右手搓了一記響指之後,太監木頭一般地直直看向鄞兒。鄞兒指了指大門,說了句“還請公公門外守候”,那太監不言語,只躬身行禮,轉身開了大門就站到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