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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崇北本想一口回絕,可轉念一想,如此也好。叫彤兒出來說明也好叫崇南徹底死心。
“傳彤公子前來!”燕崇北威嚴地說著。便有宮人應聲領命前去了。
不多時夭紅迤邐而來。他一見燕崇北和燕崇南均在殿內,心中已有了計較。他盈盈向燕崇北行了一禮,又向燕崇南行了一禮。隨即半頷首立於二人之間,一派悠然清靜的氣質。
“不知二位喚夭紅前來有何吩咐?”
燕崇北看了眼燕崇南,“彤兒!康王有事要同你當面相談清楚。你好生回答他吧!”
夭紅轉身面向燕崇南,“請康王問話!”
燕崇南已是七八日未見夭紅,今日見著真是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暖洋洋的了。他上前一步便要去拉夭紅的手。
夭紅半垂著腦袋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
燕崇南伸出去的手僵在半途,“紅兒!你告訴皇上,你心中是否有崇南?”
燕崇北將目光集中在夭紅身上,且聽夭紅如何回答。
夭紅沉默一陣,一頷首輕輕回到:“確有其事!”
燕崇南隨即眉開眼笑瞄著燕崇北,“皇兄!確是屬實吧!”
燕崇北的臉一下子變得比鍋底還要黑。他望著燕崇南得意洋洋的臉,頗想上前抽他幾個大嘴巴。他盯緊了夭紅,“彤兒!”
夭紅這才緊接著說了下去“那些已經是曾經的往事了。”夭紅抬起頭來看著燕崇南一下子由喜轉憂的臉,“夭紅早就說過數次了!曾經不識相冒犯過王爺,如今夭紅只知是皇上的人!請王爺忘卻過往,饒恕夭紅吧!”
燕崇南只當夭紅還為先前之事心中有怨,故意如此回答。他上前兩步摟住了夭紅的肩,“本王已經說了本王也對紅兒心中有情。紅兒願不願同本王重續前緣。如果你同意,本王便帶你出宮,娶你為側妃。如何?”
燕崇南覺得自己的許諾足以讓任何男女心中萌動了。何況是對他有心的夭紅?他只知夭紅一而再再而三地說曾經對他有情,‘有情’二字康王聽進了心裡,這‘曾經’二字卻從來沒入過康王的耳。
“崇南!彤兒不是已經說明了麼?他對你有情是沒錯,卻是曾經。曾經是何意思你難道不懂麼?”燕崇北再次看到燕崇南在‘彤兒’面前吃鱉,心中甚為歡愉。
大燕皇朝的帝王——燕氏崇北,是個心裡充滿了矛盾的幼童心性。他一面希望‘彤兒’拒絕燕崇南只要他燕崇北,一面又希望燕崇南能永遠和他一樣一直愛慕著‘彤兒’。他是個妄圖掌控一切的霸主。
燕崇南根本不理會燕崇北的風言風語。他只專注著夭紅的眼睛。他所期待的答案就在這雙眼睛後面隱藏著。
夭紅抬頭望著燕崇南,“王爺是聽不懂夭紅的話麼?那夭紅便再說的明白一些與王爺聽。”
他如同一隻冰冷冷的美人蛇一般從燕崇南的懷中游開,妖嬈多姿地攀在了燕崇北的身上,綻放著比花還嬌艷美麗的臉蛋帶著嘲諷又帶著無情地笑開了眉眼。他在燕崇北的臉頰上主動獻上一吻,斜著一雙眼嫵媚地覷向燕崇南,道:“王爺如此還不明白夭紅的意思麼?”
燕崇南的眼睛瞪的大如銅鈴!他簡直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眼睛所看的一切。他指著夭紅突然變幻的臉,有些哽住了口水,“你、你……”
夭紅流轉著魅人的眼波,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又如何?我一花街小倌兒,當然是誰待我好我便從了誰?王爺無情,夭紅一妓子又能保持多少的情義?你我之間早在你送我入宮之時便完結了。夭紅還要感謝王爺,若不是王爺教導有方,夭紅又怎會在皇上身邊得受龍寵呢?”
燕崇南兩手用力握成拳。“上回你可說過你對皇帝可是‘身不由己’的。”他極力按壓自己的怒火與嫉火,咬牙切齒地說著。
夭紅冷笑一聲一派倨傲無禮之態:“如何?只許王爺玩弄夭紅,夭紅作個小小玩笑也不成麼?皇上待夭紅十分之好,連歡愛之事也是異常和美,不似王爺在床上還需藉助藥丸方能叫夭紅起興。王爺!您的風流莫不是浪得虛名?”
燕崇南一口怒火已經淤積在嗓子眼兒了。這般犀利潑辣的夭紅是他從未見識過的。他在那雙漂亮的鳳目之中,已經看到了帶著快意的報複眼神。
燕崇北對夭紅的表現十分滿意。滿意到了極點。這一幕讓他有了一種在‘彤兒’面前贏過了燕崇南的勝利感。尤其在聽到夭紅大肆貶低康王爺的‘技巧’時燕崇北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兒去了。皇帝飄飄然地沉浸在美人對他的讚揚之中。
“崇南!你聽到了!你與彤兒的緣分已經盡了。”燕崇北毫無誠意地勸解著燕崇南。
皇帝不出聲還好,一說話便徹底激怒了康王。
燕崇北的眼睛裡都在往外冒火,“紅兒!本王再問一句,你可要隨本王離去?————”此番已經是由些歇斯底里了。
夭紅不為所動地冷眼看著燕崇北,“不……”
燕崇南周身開始往外冒著火焰,他的身體欲前又止反覆如此兩回。他總算是一咬牙,“好!好!——”氣急敗壞地連喊了兩個‘好’字,一甩衣袖人便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