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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莫要驚叫才好!貧道手中的寶劍可是不會認人的!”來人在瀲灩身後壓低了嗓音細聲說道。
瀲灩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那人從背後鬆開對瀲灩的桎梏。瀲灩轉過身,一見來人,驚奇萬分。
那人正是早間在集仙閣樓下所見山羊鬍道士。
道士捏弄著鬍鬚搖頭晃腦道:“家主誠心拜訪,王子為何無視?”
瀲灩想起剛剛推託的拜訪之事,猜測有可能就是此人遞的拜貼,不由失笑:“小王家中暫有事故,無暇接待道長,況且道長此刻不是見到小王了嗎?”
那道士冷笑一聲:“是家主拜訪,本道對於你這個是真是假的王子可是毫無興趣。”那道士說完,就特意在瀲灩臉上打量了一圈,一副嘲弄無禮的表情。
瀲灩臉上突然大驚失色,他自認為自己未出任何狀況,為何會被這道士一眼看穿?
“王子不用害怕。貧道素來不愛管閒事,又專愛看熱鬧,王子的小秘密,貧道定會嚴密守護。”那道士說著,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王子所扮並無破綻,不過貧道也恰好是箇中高手罷了。貧道大概能猜到王子是誰的門下了!”
瀲灩聽這道士口中之意並不是來拆穿他身份的,心裡也就放鬆了一些。這人即知其身份還前來相見,定是有要事相求於他才是,瀲灩略想一下,於茶桌前端坐整齊,正色問道:“不知道長主上身在何處,小王有幸得以拜見!”
道士見瀲灩知情識趣,立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突然沖天彈了一記手指,放出指上信煙。過了一會兒,只見他恭敬抱拳“主上!請現身相見!”
只見那屋頂望窗之上突然翻下一黑炮男子,男子身材高健,全身罩了漆黑斗篷,連臉都隱藏在那斗篷之下,一片黑暗。
瀲灩一見此人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覺,這人渾身都散發著邪惡黑暗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那黑暗之人抖落頭上罩著的斗篷外帽,露出一張邪魅深邃的臉來。
“康、康王?”瀲灩失聲叫出,從那椅子之上站了起來。沒錯。正是那一年多不曾相見的康王--燕崇南。
“你認識我?”燕崇南稍稍逼近了瀲灩一些。
瀲灩向後退了一小步,他害怕燕崇南,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莫名地害怕他。比任何他見過的人都要怕,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這康王一直表現出對他的厭惡與嫌惡吧。就像人天生就會莫名的喜歡一樣東西、一個人似的,也會莫名的就討厭、害怕一些東西,一些人。
“你害怕我?”燕崇南又逼近一步,口氣中帶著疑惑。
瀲灩立馬再後退一小步,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哼!”燕崇南再靠近瀲灩一些,盯著瀲灩的臉仔細察看,他突然間反感地皺了皺眉,哼笑一聲,肯定地說道:“我認識你!”
瀲灩根本無法再後退一步,他的後背已經抵到了屋內那片檀木扇屏上。他只能勉強與燕崇南對視,卻在那燕崇南黑亮的瞳孔中見到了驚慌失措、無所遁形的自己。
瀲灩忙低了頭,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提醒自己千萬不能怯懦,要勇敢的與燕崇南對視。
再給自己做足了心裡準備之後,瀲灩又坦然地抬起了頭。
燕崇南稍稍驚訝,“你是第二個敢與我對視這麼久的人!”他平滑無起伏的聲音如此說道。“他怎麼樣?”
瀲灩被燕崇南跳躍的問法給弄糊塗了,他?是誰?他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山羊鬍道士。
道士一臉無奈,“王爺問得是你早間見到的人,塔頂之人。”
瀲灩恍然大悟,他早該想到的。燕崇南還能為了何事來尋他?普天之下,能讓這個男人動容的只有夭紅一人了。瀲灩不知燕崇南、燕崇北、夭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覺得這一年以來,許多人都改變了。包括眼前這個康王,以往總是在他眼底看到蔑視一切的狂妄,現在,那黝黑的眼中也盪起了一絲情感的水波。
“他。。。。。。今日又毒發了,臉與頭髮都變作了火色,神智不清,眼不能明,口不能言。。。。。。下午之時,又恢復了常態。。。。。。”瀲灩小心地說著,每說一句就見那燕崇南挑動一下左眉,眯了一下眼睛。
“是毒性侵入到腦中了!”突然之間,這個空間裡又多了另外一個聲音。
瀲灩正在詫異,從那房頂之上又飛下來一個一身灰袍的男人。男人身高不及燕崇南,年紀看上去也要稍大一些,臉上全是睿智與高深的氣息。
“您也來了!”道士一見來人,立即躬身行禮,退到來人身後。
燕崇南斜了一眼來人,表情未變。
“彤兒時日不多了!當今天下,怕是只有“楊子林”的莫一白能有能力救得一救了。我這半年尋了這莫先生跑了幾個國家,最近得知他來到了帝京。這是彤兒唯一的機會了!”灰袍人嘆了一口氣,口氣中對能否尋到這救命之人頗為擔心。
瀲灩心裡默默記下“莫一白”這個名字。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要為夭紅爭取。
燕崇南不搭理灰袍人,只是重新將那漆黑斗篷罩住臉面,自己開了門從門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長樂公子 第一部 瀲灩篇(平實小虐劇) 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