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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夫模樣的年輕人見素清無法說話,抓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下定決心抱起素清朝著下山的路慢慢地走了下去。
苗人 眼看著那個樵夫裝扮的年輕人抱走了素清,才打樹梢之上跳落下來,望著那沿著山路下山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
他根本不用上前去確定素清肚子中的胎到底是不是他的種了?在方才素清的肚子跳動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蠱王一脈彼此間的感應了。也許是吃了那麼多的真氣加快了胎兒的生長,讓原本被隱藏了氣息的胎兒露出了他身上特有的蠱王與僵人的氣味。
苗人 心中感慨萬千。真是緣分吶!要不是他在這‘彘’城停留了十幾日就不會遇到素清,也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有骨肉了。獨山若懷千般算計晚班算計還是沒有算到這一遭。他只要耐心地等待兩個月,等到胎兒成熟之後,他就能一舉完成他多年的夢想,順便解決後顧之憂了!
苗人 不緊不慢地跟在樵夫和素清的身後,他不打算出現在素清的眼前。要事此刻告訴素清他肚子裡有自己和若懷的孩子,估計能把那小子嚇傻咯。反正這胎很小,基本不會顯形,就讓他留在那小子的肚子裡,直到‘瓜熟蒂落’的那一日吧!
‘彘’城城南那有個‘朱家村’,據聞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窮鄉僻壤。‘朱家村’里十戶人家有九戶都死以砍柴為生,平日裡各家有個什麼大事小情都是全村人幫忙的。自然有了什麼事也是全村人都隱瞞不過的。
這不,就說這朱貴一家吧,竟然莫名其妙突然多了一口人來了。據說此人是朱貴在山上砍柴時‘揀’回來的,長的那個漂亮,連村頭公認的‘朱家村’一枝花——朱臘梅都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指頭。
不過再如何漂亮也總是個外人,而且還是個男人。朱家村雖小,卻是十分排外的,尤其是來路不明的外人更是會遭來許多閒言碎語。平日裡男人們都去山上打柴去,剩下些沒見過世面的三姑六婆們整天裡嘀嘀咕咕的就是朱貴家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
素清靜靜地坐在石磨旁看著不遠處那一片片連綿起伏的大山心中一點思緒都沒有。
這已經是他清醒過來的第七日了。這七日裡他漸漸地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尤其是在‘玄天觀’發生的事都捋清了,他的心已經不再感到悲傷。就仿佛自己生來就要遭受這種悲哀一般,他已經學會將這些看成自己生命中甩一甩不掉的詛咒了。
反正無論在哪裡?無論是誰,從來沒有人是真心待他的。他習慣了!習慣就不會心痛了!
他知道自己身在‘朱家村’已經離開了那個群妖聚集的地方,重新回到了自己同類的旁邊。儘管他還有些不太習慣和這些人打交道,至少不用胡思亂想自己身邊每張臉皮的後面到底是什麼鬼怪了。
柴門從外面一推就開。去集上送柴火的朱貴挑著光禿禿的擔子走了進來。
素清愣了一下,站起身來去迎接朱貴。哪知朱貴看到他起身便一把撂下挑子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素清兄弟你別亂動!身子骨還沒好利索呢!”
素清淡淡地笑了笑,“我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受了驚嚇,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早就米有大礙了!朱大哥今日柴火賣的如何?”
朱貴亮了亮自己手上提著的錢袋,“鎮上的客棧今日需要大量木材,這不我挑去的賣完了還下了定錢呢,明日我便入山去多砍一些給人家送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自己懷裡摸了一摸,摸出三個雞蛋來,一個塞到了素清的手上,“路上見有賣咸茶蛋的買了三個,你和爹娘一人一個!”
素清忙推脫著不收,“我住在這裡已經是勞煩大哥了,這麼貴的東西還是你吃吧!”
“大哥雖然窮,一個煮雞蛋還是能給你吃的,況且又不是常吃。待我以後在山上捉幾隻山雞回來,下了蛋日日給你吃!”朱貴十分直率地說著。
素清低下頭來抿著嘴輕輕地笑了笑。
他這一笑看得朱貴眼都直了。只見朱貴傻兮兮地望著素清的白皙臉皮,半晌哆哆嗦嗦地開了口,“素、素清兄弟……你、你長得可真俊!……”
素清根本不敢抬頭,聽了朱貴這話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片紅霞。這朱貴太過直率了,從素清清醒來開始就時不時地說些很是直白的話,若不是明白他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心裡沒有什麼壞心眼兒,他幾乎要把這人看成那些個嘴上討便宜的登徒子。
朱貴說完讚嘆素清美貌的話,沒心沒肺地轉身進屋去向他的爹娘獻雞蛋去。
素清手中捧著那顆白中透著嫩紅的雞蛋,不知該如何是好地撇唇苦笑一下。
如果可以,他真相在這山村里住下來過完後半輩子算了。一個人,一件茅草房,門前一片地,種些瓜果菜蔬擔去鎮上賣夠自己過日子了。只是這小小山村,又豈能輕易容下一來路不明的外姓人?
他的出現已經打破這村子的寧靜了。這幾日時常有人藉故前來看他的長相的。他還隱隱偷聽到有人傳言說他是山上的狐狸精化成的人形,是下山來禍害人的無論男女都逃不過他的 ,朱貴家三個都是遭了他的迷惑了才敢收留他。也有人說他是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躲到他們村里是來躲避仇家的,將來仇家找上門來他們全村都得跟著陪命之類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