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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老夫便攻進去叫你等小人看個分明!”燕築山再次發作要發動進攻的手勢。
傅正德向身後的禁軍一使眼色對方講鬼面儀妃往前推了一步,用繩索吊起雙手來,一下子拉起來,如同旗子一般吊在了城樓的檐壁之上。
“侯爺!莫要逼老夫!老夫今日便是將道德倫常全部拋棄,不惜一切也要阻止侯爺!”傅正德換上一張嚴肅地臉孔來對著城下的燕築山喊道。
燕築山眼看著自己的子孫被如此侮辱,兩眼如同著了火一般,他盯著城樓上隨風晃蕩的儀妃,知道傅正德也是發狠了。叫他一介讀聖賢書的文人想出這種不堪的法子來,想來這傅正德也是抱著‘誓死不從’的決心的。
燕築山再次看了眼儀妃。這孩子便是活著這輩子也毀了!與其讓她活著成為別人手上的把柄,不如老夫親自送她一程,也好過受這般侮辱。
燕築山望向身旁跟著的孫子們,只見那幾個男人個個都是一副不忍的表情注視著自己的妹妹。
“弓箭手!”燕築山沉著冷靜的放出了一聲命令。只見那幾個孫子同時將目光集中在了燕築山的身上。
“爺爺——小妹她——”( )
燕築山狠狠地瞪了孫子一眼。又抬起眼來望向儀妃,“蟬兒——爺爺對不住你——咱們一家都對不住你——你放心吧!爺爺會為你報仇的——”
儀妃那黑洞洞一片空蕩的眼睛深處一絲情緒都沒有。約摸片刻之後,她才忽然仰天哭喊起來,淚水流淌過她那張鬼面,淌著血絲滴在了皇宮正門那塊最大的青石磚上。
她很——她好恨——恨這些將她推入火坑的親人。她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被自己的親爺爺給瞬間破滅了。在他們的眼中只有江山,只有榮耀,而她,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粒沙,一根草而已,任憑他們隨意的揉棄踐踏。
她‘嗚嗚’的笑了笑,“爺爺——孫女兒在奈何橋上等著你們——快來吧——”她用儘自己的全部力氣喊出這樣一句類似‘詛咒’的話來。
燕築山臉色大變,決然下令:“放箭——”
一隻羽箭破空而出,夾雜著類似女子嗚咽般的悲鳴,旋轉著瞬間刺中高舉雙手正在呼喊的儀妃的心口。
站在她身旁的傅正德被禁軍及時的拖住後退了兩步,待到傅正德悻悻的回頭,便見鬼面儀妃抖著四肢抽搐了幾下之後,便不再動彈了。
傅正德沒料到燕築山的決心如此之大。已經到了瘋狂不可測的地步了。他原本指望最起碼能拖住對方一兩個小時,沒想到卻是這樣一種讓人悵然心傷的結局。
燕築山在箭射中儀妃的那一刻,眼底浮現的全是儀妃自小長大的種種可忍畫面。他在心底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蟬兒......”閉上的眼睛微微一顫,隨即又惡狠狠的睜了開來,盯著城上傅正德的方向,“傅正德——老夫定不會饒過你的——”
傅正德還在盯著半空中吊著的儀妃。一旁負責守宮門的禁軍統領齊正上前來將呆住了的老太傅給扶了下去。
燕築山眼中泛著淚光,最後看了一眼風中枯枝般搖擺的自家孫女的屍首。他丟下手上的武器,親自走到戰鼓旁邊,推開擂鼓的士兵,挽起袖子,高舉鼓棒,一聲、兩聲......重重地擊打起戰鼓來。
“兒郎們——進攻————”
謝聿楨騎在戰馬之上,迎著刮人臉面的寒風靜靜的聆聽著隨風而來的戰鼓的‘咚咚’聲。
“開始了——”他目視前方吶吶自語著。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場戰爭還是儘快結束的好。他想自己瀲灩兒了,還是帶著自己人悠悠閒閒的做些生意,過過小日子自在啊!
亥 也覺得無聊了,他打馬上前不客氣的問謝聿楨道:“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謝聿楨向著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快了!再等等吧!”
大隊人馬打從東城和南城的交接處走過,謝聿楨正在好奇此處是這麼的眼熟時,迎面的喜慶牌坊讓他勒住了馬韁。他抬頭看了一眼‘長樂街’這三個大字,回頭望了一眼隊伍中夾雜著的那個人。
只見那人也正用著疑惑目光盯著牌坊看,隨即又扭頭同謝聿楨的目光交匯在一處。
他們會不會躲在此處?謝聿楨在心頭暗想著。旋即他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這城中瀲灩兒和夭紅熟悉的地頭兒能有何處?不就是曾經養過他們的花街麼?況且這花街的規矩挺嚴格的,在帝京城中獨立各自成一派,平日不會牽連到街外的雜事上來,因此無人會想到此處是個躲藏的好去處。
長樂公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此時,一直跟著謝聿楨身後的那名叛軍手下也發現了‘長樂街’的大招牌。他特意攔住了尋找夭紅的那些人問道:“這是何處?為何無人進入?”
就見那領頭的人抬眼看了看頭上的招牌,笑著答道;“大人!這‘長樂街’是花街來著,自太祖開國便定下嚴規,不許裡面的人與外界有通聯。您看看這裡還有官兵把守呢。裡面的常住人口都是些**小倌兒,不會有雜人的。咱們若是貿然進去鬧得沸沸揚揚也不甚愉悅,便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