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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瓏回重重地咳嗽一聲,向著燕崇北以及同樣在浮想聯翩的燕崇南發出了警告。
這真是天助他們!正愁找不著機會能夠親近夭紅呢,如今柳扶搖這麼一說,夭紅便是想脫離他們也難了。
鄞兒眼見燕家三個男人如此不要臉面,他們臉上的表情仿佛表明自己就是那未知的孩兒的父親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紅哥哥不會同意的!他寧願死也不會想要誕下孩兒,尤其是你們的孩兒!”
燕崇北目光狠辣地瞪向鄞兒。
莫一白立即以同樣陰沉的目光瞪著這位現任皇帝。
燕瓏回畢竟是‘老狐狸’。他向鄞兒投去了審視的目光,然後微微垂下了上眼皮,語重心長地說著:“鄞公子!你是個明白人。我們大家都想紅兒能安穩活下去,他這一生已經飽受煎熬,夠苦了。”
鄞兒自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太上皇方知我哥哥受盡苦難麼?你們三個打著愛他的名義,卻是不斷地在傷害他、折磨他。莫說哥哥不會原諒你們,便是我也不得原諒你們。”鄞兒頓了一頓:“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愛’之一說,見了你們,更是讓我深感體會。你們口中的‘愛’的無非是愛自己而已。”
鄞兒一小小少年此時說出這般話來,叫人覺得他的年歲不只十五。
莫一白、韓洋、諸葛瑾瑜、尹無愁等在座的幾位與鄞兒有糾葛的男人們則是一齊望向了鄞兒,各自臉上均是相同的悵然表情。
燕家父子三人均沉思了片刻。他三人又如何不知自己的性格脾氣的,只是身為帝王一族如此習慣了,便是心中有情,也總是百般讓自己無情,久而久之,無情有情早已分不清界限了。
“過去的事如今怎麼說都說不清了。現下最緊要的便是救了紅兒。如同鄞公子口中所言,紅兒性子倔,怕是不會同意如此解救自己。還得有人勸著才是。”燕瓏回面有難色地說著。
鄞兒長嘆一口氣,“為今之際,勸說是勸不得的了,紅哥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只有先瞞住他,待胎兒成型,也好勸些。”
在座的各位均點點頭表示同意。眾人多少也知曉夭紅的個性,他是個面冷心熱且最渴望親情的人,若他日得知有了孩兒,頂多鬧一鬧,並不會忍心傷害自己的血親的。
鄞兒白了一眼燕家的三個男人,心說:真是躲也躲不開的孽緣。到最後紅哥哥還是擺脫不了燕氏皇族。“到底由誰做孩兒的父親,此事你們快快做決定,若不是為了我哥哥的性命,絕不會允許你們任何人碰我哥哥一根汗毛。”
燕家父子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在打著主意。
鄞兒不願再看這三人嘴臉,引了一直在旁聆聽他們談話的柳扶搖去後堂歇息。其他人眼見鄞兒走了,一個個也尾隨在他的身後離開了大廳。
片刻之後,大廳之上便剩下了三個姓燕的男人。
他們三人分三面而立,各自都不肯先行開口,如此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燕瓏回才打破了沉寂。他左右瞄瞄自己的孩兒,“紅兒的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小小紅兒一定要是朕的孩兒。”
燕崇南好不客氣地笑開來:“父皇!你確信還有此等能力麼?”
燕瓏回怒髮衝冠,一拍案桌便指著燕崇南破口大罵:“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你父皇我的玩笑都開!”
哪知燕崇南撇嘴哼了哼:“我說的可是實話,並不是同您開玩笑。這個孩兒關係著紅兒的性命,定是要強壯健康的才是。”
感情是擔心燕瓏回的‘種’不夠強健。
燕瓏回臉都氣白了,“老子不還生了你們兩個小畜生!”‘太上皇’一怒之下竟然不顧形象化身成了市井小民了。
燕崇北也加入了戰局,“朕是皇帝,便是真龍。真龍才配鳳,小小紅兒當然該是朕的孩兒。”
燕瓏回又一次地拍了桌子,“朕這條真龍還沒死呢!”
燕崇南:“。。。。。。”
燕崇北:“。。。。。。”
燕瓏回:“。。。。。。”
燕家三父子你一言我一語,就是不願對方作那小小紅兒的爹爹。
昏暗的大廳中突然出現一陣清亮的笑聲。
燕家父子三人同時出口喝問:“誰?”
只見自左邊的柱子後頭晃悠悠地飄出來了一個月白的身影。正是方才去歇息了的柳扶搖。只見他的臉孔在一片昏暗之中如同蒙住了一層紗,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晰。
“扶搖公子?”燕瓏回穩住了心緒回身同柳扶搖打招呼。
柳扶搖一直站在那根堂柱之後,清清雅雅地開了口:“你們三人爭了小半輩子了,還要繼續爭下去?”
燕崇北與燕崇南同時沖柳扶搖冷哼一聲,“干卿何事?”
柳扶搖笑了笑,聲音冷淡如冰。“你們都想做這孩兒的父親,個個都不肯罷休。何不乾脆聽天由命呢?”
“怎麼個聽天由命的法子?”燕瓏回頗感興趣地問道。
柳扶搖晃了晃身子,轉了個方向朝著燕瓏回。
“我也是第一次經歷男人一事,尤為感興趣。對這個孩子,我可是充滿了期待呢。”他靜靜地說著:“究竟這孩子要選你們哪個做父親,還得一切聽從天命。不過,也許我在其中推動一把,或許會更有趣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