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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三哥是不是很帥?光芒萬丈哦——”
東媖正要說話,一股異香從身側擦過,他下一瞬回頭,只見一個窈窕背影與他們擦肩而過,黑色的長髮散落而下,仍能見其嫵媚多姿,奇異的香味充斥在感知中,吸引人駐足觀探。
踏。踏。
高跟鞋踩在地上,莫名的壓迫感仍如實質撲面而來,在昏暗的空間中形若巨石壓迫,令人難以言喻這一瞬的感覺。
“那是……”東媖愣住了。
一行人停在原地,殷許嗅著空中殘留的異香,睫羽垂落在面上投下一片陰霾。
雲和雨的氣息。
在一片寂靜中,敖延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乏憐憫之意:“那是哪個神女轉世吧。”
“真可憐,要是以前還有可能回歸神位,現在靈氣匱乏,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覺醒了。”
現在靈氣匱乏,就算有神明轉世,也不可能如同以前一般白日飛升、重歸神位,至多是個比旁人多些神異的人類而已。
東媖還是第一次見到神明轉世,他忍不住多次回頭,即便已經看不到那人的影子。
敖延則有些沒心沒肺,憐憫過後仍然開開心心:“走吧,三哥前些日子弄到一盆祝余,招搖山的祝余,回去後送給你做禮物。”
祝余作為山海大荒的仙草可比其他物種要接地氣的多,吃一根飽一天,很多地方都有生長,大部分經過時間的流逝退化成現在的韭菜,但也有些沒經過更迭換代的種子可以種出富滿靈氣的祝余草。
對於現在的妖族來說,也能算是寶貝了。
敖延弄來的祝余草原本是打算自己吃的,但是東媖不願意跟他們走,他出來匆忙沒帶什麼寶貝,臨走前就把祝余送了出去。
東媖抱著一盆祝余回房間的時候,顯得有些鬱郁,悶悶不樂的低著頭,金髮順著肩膀滑到鎖骨。
他放下祝余直接往裡面走。
殷許能聽到裡面的水聲,低頭看了看祝余,雖然是用的盆栽種植,但盆栽有手臂長,長的十分旺盛,感覺再不吃就要老了。
他拿著剪刀把祝余貼著根部剪了,整整齊齊的碼在旁邊。
套房裡有廚房,還有不少調味料,殷許把祝余拿到廚房去洗了洗,晾在旁邊。
出來看到小龍崽泡在玻璃窗前的浴缸里,藍色的眼盯著深邃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殷許坐在石階上,用手撩水潑到小龍崽身上,一貫活潑的小龍崽連回頭都不想,鬱悶的甩了甩尾巴,自己給自己澆水。
水珠順著背脊滑落又進了水中,粼粼的清水倒影著斑駁的月華,清亮銀光下是金燦燦的影。
“在想什麼?”殷許問。
小龍崽的爪子抓著浴缸邊沿,尖尖的指甲都快扣進去了,想要掰下一塊看來是沒什麼問題。
東媖在想很認真的事:“獻姨也會轉世嗎?”
聽到這個問題,殷許撩動水的動作一頓,被小龍崽轉身扒住了手。
那雙如小鹿一般清澈單純的藍瞳漂亮純粹,他又問了一遍:“獻姨也會轉世嗎?”
“就像今天那個神女一樣。”
被那雙藍眸盯著,殷許喉結滾動,眼神沉靜依舊如化不開的夜色,墜著沉沉的淵海。
他似乎在思索,神情並沒有因為小龍崽的稚嫩而有絲毫的敷衍:“那恐怕不行。”
“誒?!”東媖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如果是別人,大概會說些敷衍或者安慰的話,但殷許實在真誠,令漂亮的藍眸圓睜氤氳起迷離可憐的霧色。
殷許的手背落下一顆眼淚,妖神的眼淚化作藍色的珍珠掉進了水裡。
他語氣還是鎮定,撈起那顆珍珠放在小龍的爪子裡,可愛的爪子抓著珍珠,眼看著又要掉下來一顆,他才慢悠悠的繼續說。
“公孫獻轉世就是凡人了,恐怕沒辦法再成為神。”
“誒?!”東媖聽到這句話又愣住了,一顆藍色的珍珠又滑進了水裡。
被殷許耐心的撿起塞給了小龍,這下小龍崽兩隻手都握著珍珠了。
“今天所遇見的,是一位遠古的神女,她病死在巫山,得到了古神的眷顧成為了巫山之神。巫山不死,千年萬年,她終會是神。”
但公孫獻不一樣,她從神墮妖,即便有幸轉生,以後也只能是凡人了。
“巫山?那是誰?我認識嗎?”小龍崽被他的話給吸引了,他還從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
認識不認識,只要小龍崽沒見過那就是不認識了。
殷許失笑,撩起水給小龍崽澆身體,即便弄濕了褲子也沒有在意,任由他將腦袋放在腿上弄濕了衣服。
他想了想,問了小龍崽一個問題:“殷殷聽說過巫山雲雨嗎?”
“巫山雲雨?”小龍崽念了一遍,害羞的紅暈出現在臉頰,小爪子捧著臉羞澀甩尾巴:“你說什麼呀——”
他還是條小龍!!
“嗯,巫山雲雨,形容男女之事,最初是指巫山神女與楚王之間的露水情緣。”殷許完全沒察覺到不好意思的情緒,他語氣平靜,一本正經的聊起了上古秘史。
“巫山之神瑤姬是炎帝神農氏的女兒,山海經中吃了可以令人憐愛的?草就是她死後所化。因為上古時期,巫山是雲雨之神雲中君的領地,他憐惜瑤姬多情未嫁而死,讓她成為了巫山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