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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救風塵以身相許,今有社會大佬從良給小龍崽當爹咪。
東媖突然就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坐起來扇了扇風。
他站起身扇風的動靜叫男人注意到了,按開空調把遙控器塞他手裡,摸了把漂亮的金髮交代:“就這樣吹,窗戶先不關,透透氣,還熱就再調。”
“哦——”小龍崽拖長語氣,答應了一聲。
沒好意思說自己其實不算熱。
一條龍還不至於覺得這種溫度熱。
不過殷許寵他,樂意按空調保持舒適的室溫。
室內的溫度很快就降下來了,從窗戶往外冒著絲絲的涼氣。
兩人到家的時候才兩點多,家裡的事弄完還來得及買菜。
殷許拖完地,看手機里糖到了,順便去買點菜,出門特意交代幾句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的話,拿了鑰匙就出門了。
買菜的道路人很多,殷許很快就買好了菜,順便買了包糖炒栗子,拿快遞的路上一邊剝一邊看導航走路。這個快遞網點有些偏,男人越走越偏,走在很少人會走的街道,逐漸與人群偏離。
一隻巨大的怪物落在繁茂的枝頭,壓得樹枝微微彎曲,一雙獸瞳倒映著男人提著東西的背影。
面前的紅燈還在讀秒,男人停下來,看著面前的車緩緩開走,跟隨指引拐進了一條小路,沉沉的樹蔭壓下一片陰涼,逐漸連陽光都透不進來了。
身後風聲一響,如長鞭甩尾,幾聲清晰的啼哭聲短促的響起。
男人腳步一頓,身後傳來嘶啞危險的笑聲:“我尊敬的少主,很高興您還活著。”
“蠱雕。”男人似乎並不意外,夾在手中的栗子爆開一聲脆響,露出金黃的果肉。
殷許不急著吃,將果肉在指尖把玩,他甚至沒有回頭,唯有眼眸斜晲輕蔑的眼尾微縮,用眼角餘光看人,修長的身影在陰影中披上幾分陰沉恐怖。
蠱雕翅膀微折恭敬欠身,嘶啞的聲線卻吐露出質疑:“少主,容屬下一問。尊上之死與應龍脫不開干係,您卻與他的子侄攪和在一起,如何對得起尊上?”
“尊上賜您權柄,為我等謀劃未曾虧待一人,如今尊上遭受算計辭世,您不想著如何復仇,居然安於生活臣服神獸,可覺愧對尊上!愧對我等!”
“賜?”殷許咀嚼著這個字,在舌尖滾動一番,竟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這個字了。
哦,原來窮奇於他居然還有賜予這種事存在嗎?
“那麼你想如何?”
蠱雕先前連連質問,越說越激動,語句激烈:“自是完成窮奇尊上未完成的大業!謀取此世,奴役人類,讓人類之血祭我主榮光!”
“此事非少主不成,尊上於吾等有恩,吾等自願奉少主為主降下災禍為尊上復仇。而這第一步,就是將那條該死的小龍……”
蠱雕激動的話還沒有說完,猶如天光破曉,一支白羽攜帶金輝赫然穿過身軀,似乎時光就此停歇,散落的金輝星星點點落在地面。
它渾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穿胸而過的白羽,入目是殷許波瀾不驚的冷酷眼眸。
“報仇啊,真可惜……我並不想為他報仇。”殷許語氣幽幽,似嘆似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譏諷。
“而你最不該的,就是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
若蠱雕識相他倒真不介意看在窮奇的面上留他一命,可惜了。
他將栗子塞進了嘴裡,目光卻落在路對面的牆頭,這隻貓跟著他很久了。
橘貓的肉墊落地無聲,輕盈的踩在街邊的院牆上,分明是緩慢的動作一眨眼就走出了很遠。它跳過一個路燈落在牆頭,獸瞳倒映著蠱雕慘死的模樣,橘貓一時興奮,迫不及待的躬起身子,鋒利的爪子從肉墊里伸出。
它彎了彎眼,只聽「喵嗚」一聲,橘貓身上徒然升起一個巨大的黑色虛影,虛影裂開猩紅的嘴,黑暗深邃的黑洞在嘴裡匯聚,沖天妖氣從大嘴絲絲蔓蔓逸散而出。
伴隨著橘貓撲向蠱雕的動作,虛影猛然拔高身軀,像一朵捕獵的食人花,從空中猛然慣下裂口,妖氣將天空渲染得黑沉,給四周的景物蒙上一層蒙蒙舊色。
一隻足有人高的怪物,就這麼葬身在小貓之口,貓爪落到之處,劃開平整的傷口。
貪婪的吞吃聲粘稠危險,猙獰的妖異在貓瞳中遍布,它吃得貪婪,一時竟停不下來,不過幾分鐘就啃得只剩骨架。
直到這時,橘貓才似平靜下來,貪婪的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跡,可怖的獸瞳盯著殷許,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
身後巨影隨風搖曳,露出貪婪猙獰的醜態,出口的聲音是道沙啞難聽的男聲:“你不吃嗎?”
“哦……”橘貓頓了頓,突然吃吃的笑了:“我忘記了,你大了講究了,不吃生食了。”
“你以前好養的多,就算是再難吃的酸與,你也能生吞活吃了。”
話音未落,一道神火襲來,灼灼火鳥沖天而起。正是這個危機時刻,巨影咆哮與之對抗,竟隨風化龐岩般寸寸破碎,像是被打碎的鏡子散成一塊塊碎片,畏懼的躲藏進地下,消失在陰影中。
火鳥及時消散,寥寥霧色中男人凌亂的髮絲下一雙黑眸深邃詭秘,眼角的火紋燦燦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