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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哭笑不得,忍不住直搖頭。
烏宇恬風還挺自豪,站在水中,直擺著胯撩他。
凌冽本想糾正,結果目光一轉,偏巧就落在了小蠻王“年富力強”的地方。
他登時臊紅了臉,舔舔嘴唇、別開視線。
烏宇恬風挑挑眉,面色忽地一喜,他挺著胯往前,綠寶石般的眼眸中閃爍興奮凶光——
“哥哥要吃嗎?”
“……?”凌冽懵了,“吃什麼?”
烏宇恬風沒說話,眸色卻已深得近乎墨綠。他胸膛起落,手臂上的肌肉也微微外鼓。
凌冽飛速思量:他們此番出來,身邊無小廝勇士,只帶換洗衣物,可沒什麼食物。
那小蠻王所謂的“吃”……
!!!
他頓覺過來,像生挨了一記鞭子,一陣顫慄、頭皮發麻。
凌冽急借著溫泉水的浮力往後一讓,結果沒抓穩,腰上一軟,便直接被溫泉水沒頂。
水面騰起巨大的水花,漾開的波紋中,還咕咚咚冒出好幾個泡。
“……”烏宇恬風不鬧了,忙撲過去,“哥哥!”
熱海溫泉的池子不深,但凌冽雙腿無力,加上受驚過度,一時方寸大亂,嗆了好幾口水,掙扎中,還在小蠻王的胸腹和肩頸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呼……”廢了一番功夫,烏宇恬風終於將濕漉漉的凌冽從水中抱出,他讓哥哥平躺在池邊,扯過一條厚絨毯蓋好,自己則擔憂地趴到一邊。
“咳咳……”凌冽嗆咳兩聲,眼眶通紅地擰他,“吃什麼吃!!荒唐!”
烏宇恬風吃痛卻強自撐著,等凌冽擰著他小臂外側的肉轉了半圈後,才委屈地“嗚嗚”兩聲:實不是他異想天開,而是哥哥待他太好,讓他忍不住想歪……
凌冽躺著緩了一會兒,將烏宇恬風罵了幾道。
可惜北寧王是個斯文人,顛來倒去也就“小畜生”、“小王八蛋”、“小混球”那麼幾樣,罵得多了,反像打情罵俏,他摸摸鼻子,頓覺沒意思。
烏宇恬風又等了一會兒,見哥哥確實沒話好說後,才笑嘻嘻地開口賠不是。
那模樣,就好像將你整個書案掀翻、宣紙扯爛,一爪子踩在墨汁里的大黃狗,明明你已抄起了戒尺,它卻以為你要和它玩拋接遊戲,興奮地用大腦袋蹭你,身後一條尾巴搖得歡快。
“……”凌冽沒脾氣了。
烏宇恬風摸摸鼻子,他想勸凌冽再下來泡一會兒,結果目光一動、就被黏住:玉人出浴,香臉半開嬌旖旎*,鳳眸羞合、雪粉撲肌。
誠然,烏宇恬風不是大黃狗。
但他卻能比大黃狗更狗一些。
他舔舔下唇,忽然將凌冽從岸邊抱起,在凌冽一聲驚呼後,銜住他的耳廓,含含混混地說道:“哥哥不吃,但我想吃,我想幫哥哥吃——”
“不用!我沒有那個意……”凌冽的聲音陡然變尖,尾音都帶著哭腔,“呃——!”
此刻,他倆已重新泡在泉里。
烏宇恬風在霧氣濃濃中掛上融融梨渦,“我會讓哥哥有的……”
“你放……!”凌冽驚喘,眼睜睜看著眼前小蠻王潛下去,面前一片水面上浮起了一團金燦燦的“水草”。他雙腿乏力,本就只能靠小蠻王支撐,這會兒更是嘴唇翕動、不可置信地看著水面騰起的浮沫——
……
折騰過後,凌冽累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只能逃避地抬起手臂擋住眼睛。而吃飽喝足的烏宇恬風卻精神百倍,貼心小意地替他擦身、套上鞋襪衣褲。
穿戴整齊後,烏宇恬風將凌冽抱到薰籠邊,取來布巾一點點幫凌冽擰長發。
看著小傢伙認真,凌冽也不好再說什麼。
薰籠中的炭櫟辟啵,靜了一會兒,凌冽困意來襲,他懶懶地打個呵欠,便自顧自地往絨毯里縮了縮。烏宇恬風眸色溫柔,在他閉上眼後,主動攏好那條羊羔絨毯子。
溫存不過片刻,熱海溫泉外就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華泰姆!”
烏宇恬風:“何事?”
凌冽睜眼,隔著屏風看見殿閣勇士戴銀飾的雙足。
那殿閣守衛稍定一會兒,平息粗喘後才說了嘰里咕嚕很長一段苗語。其他內容凌冽都聽懂了,但那勇士說,闞部首領在摩蓮城外發現一個“隆胎蒙”時,他卻沒明白。
這詞凌冽第一次聽,不是“奸細”也不是“敵人”。
同時,小蠻王在聽見這個詞後,整個人都繃緊了,手也無意識地攥成拳。凌冽悶哼一聲,急忙抬手按住被他扯痛的頭髮,一抬眼,卻又在烏宇恬風那雙翠色眼眸中,窺見了前所未有的陰沉和恐怖。
作者有話要說:*宋.辛棄疾《永遇樂&mdot;京口北固亭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