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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兒,看著手上的鐐銬,秋諾暗自發笑,在這守衛森嚴的暮王府里。憑他一個早已被廢了武功的人,又怎麼可能逃得出去呢?那個男人之所以會多此一舉的讓他帶上這東西,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禁錮是假,侮辱是真。義不在鎖住他的人,而是要鎖住他的心。呵呵,黎暮呀黎暮,為了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無所不用其極呀。
帶著有些分量的鐐銬,在葉兒和桃兒的陪伴下,秋諾來到了花園裡。看著院子裡那些緊張忙碌的花匠們,秋諾漾起淡淡的笑。「桃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回公子,已經三月初十了。」「初十?」「嗯。」唉,沒想到不知不覺又到了這個萬物復甦的季節。暮然回首,秋諾看見了那片無人問津的圓型花圃。
望著那片花田裡,仍舊殘留著去年自己親手栽種的那些牡丹花的殘枝,秋諾輕輕搖頭,黯然神傷。再動人、再嬌艷的牡丹花也會有它的花期。有花開就必然會有花落、花謝。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滿懷著深情,辛辛苦苦為愛人種下這些牡丹花,可是而今……
呵呵,花有花期,難道愛情也是有期限的嗎?是不是一過了那個期限,相愛的人就會分離?是不是一過了那個期限,愛情就會變質呢?難道自己和黎暮的愛情真的已經成了過去嗎?真的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挽回?呵呵,秋諾露出自嘲的笑。經過了半個月的非人的虐待,他竟還會想著挽回?呵呵,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現在他的心裡就只要恨,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對自己柔聲細語、百般呵護了。哼,秋諾輕輕嘆氣。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對自己如此的憎恨、如此的殘虐。而自己卻一丁點也恨不起來呢?真的是愛上了這個殘暴又冷血的傢伙嗎?或許,只是因為太了解他了吧?
今日的恨,恰是昨日的深情、昨日的愛。他之所以會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完全是因為他對於情感的執著。他是愛自己的,至少,他曾經真心真意的愛過。每每想到這裡,秋諾便無法讓自己恨他,儘管自己的心早已被他冰封,可是那憤怒的火焰就是無從燃起……
「葉兒。」「公子。」「去問問為什麼這片花田會沒有人打理呢?」見其他的花圃都有人侍弄,唯有這片沒人管,秋諾感到有些稀奇。「是。」小丫鬟轉身離開了。
不多時,葉兒回到了主子身邊。「怎麼回事?」「回公子,花匠們說王爺吩咐這片花圃不准任何人動。」「不准動?什麼意思?」秋諾疑惑的詢問。「就是不讓任何人碰,還有,要是誰弄斷了那些枯枝,就要被斬去雙手的。」「什麼?那這裡不種花了嗎?」秋諾有些不可思議。
「那些花匠說這裡今年不種花了,還說王爺就是要留下這些枯枝。」葉兒如實回稟。「留下?呵呵,難道他也懂得懷念嗎?」秋諾冷冷一笑。對他這個種花的人他都不稀罕了,更何況是這些礙眼的殘花敗柳呢?
「葉兒,去找把鋤頭來。」「鋤頭?」小丫鬟訝異。「嗯,去吧。」「是。」毫不心機的小丫鬟轉身離開了。瞪著那些枯枝,秋諾邁大步來到了那個圓形花圃前。「公子,您要做什麼?」桃兒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他。
「我來幫你家王爺,清理一下這些礙眼的東西。」秋諾冷聲低語。「不,不能呀公子。」「走開。」秋諾低聲斥責。「公子,王爺他有意留著這些枯枝,這是因為他還念著您、還愛著您呀?您要是真的毀了它們,就等於是在王爺的心裡撒鹽呀。公子。」
第八十三節:花園中的意外2
「撒鹽?他往我身上撒的鹽還少嗎?」秋諾不悅的的睨著那個小丫鬟。「公子。」桃兒慌張的跪在了主子的面前。「公子,別這樣。別再和王爺鬥氣了。桃兒求您了。」瞧著那著忠心的小丫鬟,秋諾搖頭。「不,你說錯了。不是我再和你家王爺鬥氣。而是他在恨我。」「沒有愛,哪來的恨呀?」桃兒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解。「走開。」秋諾板起了臉。「公子。」
「呦,這是幹什麼呢?」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秋諾的背後響起。轉回身,秋諾瞧見了一個身著官服頭戴官帽的肥胖中年男子。第一眼,瞅見轉回頭的秋諾,對方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即是那色迷迷、不懷好意的淫 笑。
「你是王爺的囚奴?犯了什麼過失呀?」瞄了一眼秋諾手上的鐐銬。中年男子問的趾高氣昂。「這個,與你無關吧。」白了他一眼,秋諾轉身欲走。「嘿,你給我回來。」男子不甘示弱的抓住了秋諾的胳膊。「大人,這裡是暮王府,請你自重。」秋諾的聲音異常的冰冷。
「哼,憑你一個囚犯也敢來教訓我?知不知道本大人是何官職?」睨著他那得意的模樣。秋諾冷笑。「小人不知。」「哼,告訴你,本大人是刑部的提點刑律司。」聞言,秋諾挑了挑眉頭。這種腦滿腸肥、腐敗、狂妄之人也能身居高位?看來這憶國的君主也不過爾爾。「怎麼,怕了?」中年男人笑的猖狂。
「放心,不管你犯了什麼罪,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本大人一定會在王爺面前為你求情的。」說著,那隻鹹豬手便已經囂張的摸上了秋諾的臉頰。瞪著身邊的混蛋,秋諾憤恨的咬牙,剛要出手。小丫鬟桃兒見情況不好,急忙跑過來解圍。「啊,李大人,這位是府上的公子,還請您自重。」聞聽此言,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小丫鬟。「小丫頭,少在這兒胡弄我,他要是王爺的人,那我就是天王老子了。呵呵……」說完中年男子放聲大笑,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