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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走了,秋諾常常出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唉,這一招還真是百試百靈、屢試不爽噢。自顧自的坐起身來,他微攏眉心,雖然,心中有些暗暗得意,可是想到剛剛那個男人,被他嚇的那副狼狽模樣,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黎暮的擔心、惶恐、還有他那無比的心痛和愛憐,深深的絞痛了他的心。
意外落馬後,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那夢裡有關於他凌秋的點點滴滴。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成人的母親,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傅,卑鄙齷齪的父親,待人寬厚的兄長,可愛的小師妹。還有母親的遺願,自己的任務,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再一睜開眼睛,他變回了原來的凌秋。可是有關於秋諾的記憶,卻仍留在他的心裡。所以,對於黎暮,他處在了一個極其矛盾尷尬的境地。
他不會愚蠢的去告訴他,自己已經恢復了記憶。因為那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仍舊偽裝成秋諾,將自己潛伏在他的身邊。
「唉……」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得面對和應付那個混蛋男人,每日不計其數的騷擾甚至是侵犯。白天還好說,因為大部分的時間,他都不在府上。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很麻煩了。被他親親臉蛋、摸摸手、摟摟腰、這些,他到還能勉強忍受。畢竟現在的身份是他的男寵,總不能拒他於千里之外吧。可是,那個大色狼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滿足呀?沒辦法,關鍵時刻,凌秋也只能裝病自保了。
還別說,這一招管用的不得了。每一次,那個精明的男人都會被嚇得六神無主,乖乖的去給他煎藥。然後,再把那個睡的正香的弟弟挖起來。呵呵,想到這兒,凌秋笑了笑,還真是有點對不起錦,每一次看著他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自己都好內疚。唉,他再次嘆氣。或許是該想一個辦法,一勞永逸徹底解決這個麻煩了。
第七十二節:再次刺殺
不多時,黎暮端著藥碗走進了房間。瞄了一眼床上的人兒,他將藥碗放在了桌上。來到床畔,他輕喚愛人。「諾兒,諾兒。」「嗯……」秋諾無力的挑了挑眼皮,很吃力的睜開了雙眼。「諾兒,藥煎好了,起來吃藥吧。」「嗯。」秋諾虛弱的點頭。
黎暮小心的扶起他柔弱的身子,將枕頭和被子放在了他的身後,讓他靠著。見他坐穩了,他才起身拿過了那碗藥。看著眼前那碗苦藥,秋諾在心裡暗暗感嘆。唉,苦命,天天喝這東西,只怕沒病也會喝出病來。
「我剛才在膳房涼了半天。正溫著,把他喝了吧。」「嗯。」秋諾別無選擇的點頭。一勺一勺喝下了那個男人餵得苦藥。放下空碗,黎暮細心的為愛人擦掉了嘴角的藥汁。「感覺好點了嗎?」黎暮一臉的關切。「嗯。」秋諾有氣無力的應聲。「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黎暮十分愧疚的道歉。「不,不是,是我不好。一病就病了這麼久,害你為我擔心。」「傻瓜,不擔心你擔心誰呀?你是我的諾兒呀。」黎暮露出寵溺的笑顏。
「躺下睡一會吧,睡醒了身子就好了,頭就不疼了。我就在你身邊,要是再不舒服,就叫我,好嗎?」黎暮殷切的詢問。「嗯,好。」秋諾輕輕應聲。放好了枕頭,黎暮扶著他小心的躺下。體貼的為他蓋好棉被。「睡吧。」他對著愛人笑的溫柔。「嗯。」秋諾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吹熄了屋中的燭火,黎暮靜靜的躺在了愛人的身邊。
深夜,秋諾睜開眼睛,瞧了瞧身邊早已睡熟的男人。「暮,暮。」他輕輕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見他沒有反應,秋諾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伸手從褥子底下,拿出了一把事先准得好的短刀。徐緩的將刀身自鞘中抽出。秋諾握緊了刀把,將閃動著寒光的短刀刺向了那個熟睡男人的胸膛。
眼見,刀尖就要碰到他的衣襟了。秋諾驀地停下了手。如果這一刀刺下去這個人必死無疑,那麼自己就可以順利的完成任務,達成母親的心愿了。可是,真的要殺他嗎?回想起這一年多來,兩個人在一起的甜蜜日子,秋諾眉心糾結。
此時,他早已不再記得,這個叫黎暮的男人是如何的鞭打他,如何的折磨他,又是如何殘忍的廢去了他的武功。現在,他所記得的就只有他的好,他餵自己吃東西時的體貼,他送翡翠玉扳指時的深情。還有七夕之夜,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那些最真切、最美好、也最柔情的誓言。
他的關心、他的細心、他的周到、他的體貼、他的深情、他的愛憐、他的疼惜、他的在乎、他給予自己的點點滴滴,都在秋諾的心頭縈繞著,揮之不去。那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緊緊的包裹在了其中,任他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卻也無法掙脫這情絲糾纏的網,這張早已將他的心重重包裹的情網。
瞪著自己發抖的手,秋諾無奈的嘆息。「若不殺你,我對不起已故的母親和那個混蛋柳崇仁。可是,若殺你,我卻又對不起我自己的心。黎暮,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呵呵,你把我變成了一個不能再向你舉刀的廢人。」淒楚一笑,秋諾將短刀入鞘。放回了枕下,無聊的躺回了床上。
過了許久,黎暮聽見了身邊勻稱的呼吸聲,睜開如子夜一般黑亮的眼睛,瞅著那個早已睡熟的人兒,他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清晨醒來,睨著身邊把自己抱的死緊的男人,秋諾不自在的蹙眉,拽了拽身上的鐵臂,卻是無濟於事。瞅著那張貼在自己肩窩裡,俊美剛毅讓人嫉妒的容顏。秋諾撇了撇嘴,老實說,這男人長得還真不錯。想著,想著,有人就開始明目張胆的,吃起別人的豆腐來了。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儘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觸摸這張臉了,但是掌下那令人著魔的觸感,仍舊讓他眷戀的捨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