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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回頭看他,良遷令不懼,他堂堂國師,當今天子都不畏,何懼一登徒子。
三皇子大笑,不陰不陽道:「南隅武將之首,俱他一區區小兒?」
「差矣。」良遷令道:「王爺莫要小覷了他。這三年來,南隅軍十戰七敗,就是敗他手裡。」
「哦?」三皇子正色道:「他有這本事?」
「正是。」良遷令道:「當年沂水一戰,他不過十五而已。」
「這麼厲害?」三皇子眼珠一轉道:「不還是被駟弟擒了?」
「僥倖。」李駟言簡意賅道。
三皇子一怔,不以為然道:「駟弟莫要謙虛,本王不動他就是了。」說完笑著出了帳。李駟沒謙虛,阿史汗·桑乾馬上功夫了得,下了馬遜他一籌。
「留意三皇子,有異常隨時回稟。」李駟道。
「是!」宋江道。
又斟酌道:「不可讓他單獨見突厥王子…,」
良遷令搖頭,捋捋鬍鬚道:「將軍怕是多慮了。三皇子應付不了小馬駒。」
「軍爺說的是。三皇子討不著便宜。」宋江符合。
良遷令背著手,來回踱步道:「這登徒子陰得很,拿阿勖來挾制你。」
李駟沉眸,叩著軍案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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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心癢,他就喜歡桀驁不羈,野性強的。隔日午時,著了身艷色襖子,朝突厥王子帳里去。
阿史汗·桑乾無事,抱著赤狐躺在榻上小憩。貼身內侍給他哼著家鄉小曲。三皇子掀簾進帳,入目一副美人臥榻圖。
阿史汗·桑乾睜開眼,三皇子浮笑道:「王子…,」內侍把他攔在塌前。
「無礙。」三皇子不在意,折回坐在側椅上。盯著阿史汗·桑乾的臉,道著些南隅風光。講了一炷香,阿史汗·桑乾不發一語,三皇子口燥,喝了口茶問:「王子對南隅可有興趣?」
內侍道:「我們王子聽不懂南隅語。」
「……」
三皇子憋的內傷,喝了杯茶順氣,暗自琢磨了會,聽不懂更好,省事。看看他懷裡的赤狐,朝內侍道:「我帶美人去獵雪狐,看他可有意?」
內侍跟阿史汗·桑乾低語,他起身穿靴,披上大氅,闊步去馬廝。
三皇子就喜歡這種人,爽快。
馬廝侍人攔著,三皇子豎眉,強行解下一匹馬,上馬背朝阿史汗·桑乾伸手,「美人,本王與你共乘一匹。」
阿史汗·桑乾解下白皓,躍上馬背,白皓後仰嘶吼,阿史汗·桑乾勒著韁繩,摸著它鬢毛安撫,趴它耳朵低語,騎著它出了馬廝。
三皇子還在發愣,待反應過來,阿史汗·桑乾連人帶馬的被宋江攔下。阿史汗·桑乾回頭看三皇子,三皇子甩馬鞭,朝宋江道:「讓開,本王狩個獵就回。」
「回王爺,沒將軍的令,王子不可出營。」宋江道。
「何懼?這雪天還能跑了?」三皇子道。
宋江不出聲,攔著不放。
阿史汗·桑乾看眼三皇子,三皇子急道:「你這莽夫可長腦子?雪這麼深怎麼跑?」又補充道:「你找些人跟上可妥當。」
宋江不放行。
三皇子一鞭子抽到他身上,宋江眼都不眨道:「將軍把王子交給屬下,若生了差池,屬下當不起。」
三皇子道:「你帶人跟上本王。」扭頭朝阿史汗·桑乾道:「美人,你同本王同乘一匹…,」話沒落,白皓越過宋江,疾馳而去。
三皇子緊追,萬一真跑了,任誰都擔不起。
阿史汗·桑乾把他們甩了老遠,待他們狂命追,他拉著韁繩止了馬。他們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阿史汗·桑乾又狂奔,身後人又狂追,他再次止住了馬。
這麼樂此不疲了幾回合,三皇子驚的滿身汗道:「美人…美人…,不可這麼耍了。本王老命要休矣!」
宋江追上他,臉色青白。
阿史汗·桑乾在湖邊下馬,趴在通透的冰面上看,拳頭捶捶冰,一尾黑魚盪過。
阿史汗·桑乾眉眼一笑,躺在冰面上看著天空。三皇子看怔了,不是笑的多美,而是笑的純。猶如那雙湖藍色的眼睛般,純淨。
三皇子行在冰面,嘴裡念叨:「美人啊,美人,難得一見的尤物。」
阿史汗·桑乾勾勾唇,睥他一眼,翻身在冰面滑行。裝作無意的把他撞翻,三皇子疼的呲牙咧嘴,被侍衛攙扶起來,擺著手道:「不礙不礙…,」話沒落,踩到一塊阿史汗·桑乾踢過來的冰渣,又摔倒在冰面。
李駟得到消息,騎馬追來時,阿史汗·桑乾在冰面耍的盡興。三皇子扶著腰,被侍衛攙在一側歇息。
李駟走到白皓面前,盯著它眼睛,摸摸它臉。白皓跟了他八年,認了他,從不讓別人騎。
阿史汗·桑乾玩乏了,回頭看,夕陽餘暉下,李駟背著手,披著黑貂氅,站在白皓旁邊,看著他。
☆、章五
太陽落山,眾人上馬就位。
宋江牽過來一匹大棕馬,阿史汗·桑乾睥了眼,手摸著白皓的臉,意思明了。
「美人,本王這是龍駒,你可願跟本王共乘一匹?」三皇子問。阿史汗·桑乾不理他,看著白皓背上的李駟。
「駟弟,王子配寶駒,你姑且把坐騎讓…,」三皇子話未落,李駟伸手,阿史汗·桑乾攀著他胳膊,躍上了白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