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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翁睡夢裡驀然被叼了過來,沒等看清發生什麼就已經嚇得大叫不止,連連求饒。
等到最後一個名字念完,這兒已經前後堆著四五排跪著磕頭的人,哭聲不絕於耳。
林霜今看向他們,長嘆一口氣。
「你們謀殺我和我娘,毀敗我家的名聲,刺穿我的心肋。」
「連屋舍房瓦都要分個乾淨,現在卻要我說一句算了?」
她站在半圓的正中,像是陷入一時恍然。
不多時轉了身,看向身前兩人。
「如果是你們兩,會怎麼做?」
解雪塵沒多考慮:「先殺了,然後再用縛魂鎖捆去煉爐里,熬個幾百年再看我心情。」
他也好奇藺竹的想法,特意看了過去。
書生半晌道:「血婆子……多虧這些人想得出來。」
藺竹很少考慮這麼殘酷的問題,此刻看著百般丑象,嘆了口氣。
「這兩狗喝血嗎。」
「當然。」魔尊笑道:「我家的狗要是連這都不會,早被做成褥子了。」
恭喜跟著打了個嗝。
「那,」他猶豫道:「要不讓狗把這些人嘬死?」
林霜今先是一愣,突然就從大悲大痛的情緒里斷開,忍不住大笑出聲。
「嘬——虧你想得出來!」
「好啊!!」她側讓一步,痛快道:「來吧,隨便嘬!!」
在眾人的驚聲告饒里,兩隻狗飛撲而上,露出森白獠牙。
「吸溜!!」
混亂動靜里,男人又呷了一口茶,看向身旁書生。
「謝謝你教我怎麼當魔頭。」
作者有話說:
藺竹:不……不用謝
第37章
真說要活生生嘬死誰, 其實也有點麻煩。
兩隻狗子算是嘬到肺疼了,喝的肚子圓滾滾癱在一邊,前頭十幾個半死不活的, 後頭還剩三四個脖子沒開洞的。
發財當了反派這麼多年的忠實走狗,頭一回當的腮幫子疼。
看得魔尊很是心疼。
「差不多得了,明兒帶你吃肉。」
本來這場子裡跟殺豬場一樣, 被嘬的吱哇亂叫, 旁邊看著處刑現場的也跟著嗷嗷亂叫。
到後頭大伙兒都要死不死了,算是沒有那麼糟蹋耳朵。
林霜今的悲痛情緒先前就沒維持住, 這會兒還在幫著給狗揉腮幫子。
「今天辛苦你們了……不好意思他們有的人脖子皮比較厚。」
「嗷嗚嗚嗚!」
呆在這看著也不是回事, 魔尊還是起身主持公道,把這幫人扔去了荒廢的地塔里。
他那天觸景生情, 想到了點黑暗記憶, 所以下手炸的時候有點重。
地塔深貫數丈,現在被炸的亂石成堆,但魔尊手一揮也就全都飛開了。
「留你們一條命,便是死了成鬼, 也在這呆滿三十年再走。」
他瞧見有人已經因為被嘬死飄出慘白魂魄了,對著招了招手。
「過來,坐牢。」
後者自當鬼的這一刻起從未這麼殷切的盼著看見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倒是來個人帶我下地府吧!!我不要在這鬼地方再呆了!!
於是,這幫活的死的又給原樣都關了進去。
這地方太晦氣, 短時間內就算有好事者遠遠看一眼, 也不敢再推土重建些什麼。
解雪塵第一次收徒弟, 幫人做事很有耐心, 順手把前頭拔的融的那些全還原了。
「這地塔的樣式也是你們挑的, 呆滿了再走。」
有人痛哭出聲, 有老頭已經快斷氣了, 但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畫符。
藺竹還特意給林霜今遞了壺水,見他在虛空中點點畫畫,湊過去看。
「這是鎮魂的符籙?」
「不是。」魔尊煩躁起來:「正道的符我不太會畫,湊合著貼吧。」
他本來修的就是鬼道,原先地塔里那些個鎮壓的字符他雖然看得懂,原模原樣的畫出來還真有點難。
不過也不要緊,大不了就是效果走偏。
什麼清心誅惡的符畫的像讓鬼餓成豬的符,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等十幾張符潦草隨便的畫完貼完,上頭那些鐵釺鎖鏈唰拉拉飛來跟著原樣復原。
舊宅被一場大火徹底燒作過去,深處多了二三十個活該煎熬的活死人。
他們三人離去之前,林霜今在雲間怔怔看著烈火里的故居,指尖都變得有些透明。
「我今後,像是不知道該去哪了。」
她擦了下眼睛,強笑道:「就感覺是一輩子走到盡頭了一樣,再沒別的故事可說。」
解雪塵背對著他,剝開藺竹給的花生糖。
「回去夠你忙的。」
「啊?」
「雖然你和紅袖一塊兒住,但默認家裡大小事和我們均分。」
「今後早晚修習功法技藝,下午跟她一塊兒餵豬種田,累了跟藺竹商量,他負責給所有人分工。」
藺竹笑眯眯舉手:「我負責算帳做飯和打水。」
魔尊跟著舉手:「我負責打獵打漁和拿雞蛋。」
林霜今:「……」
他們回去的時候,蘇紅袖早早等在了藺家小院裡,還生火把昨兒的剩飯熱了。
「再炒兩個菜!」藺竹心情很好:「我去院子裡摘絲瓜去!」
「奇了怪了……」蘇紅袖目光仍在看魔尊身邊的兩隻狗子:「它們兩今天怎麼不圍著灶台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