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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他說不出話來,痛罵一聲:「你瘋了吧,到底要幹什麼?!」
男人並不高興,看他一眼沒說話。
旁邊手下也是嚇瘋了,拿刀抵緊藺竹的喉嚨:「你是為了這人來的吧,我告訴你你別亂動啊!!他的性命在我手裡!!」
「對!!」馬匪頭子緊張地已經尿出來了,還控制不住,邊尿邊發著抖道:「妖怪你別亂來!我們隨時殺了他!!」
藺竹默默看他濕掉的褲子,心裡終於有了安慰。
大家都是凡人,也就這點出息了。
解雪塵咀嚼了下妖怪的字眼,抬眸看了眼藺竹旁邊叫嚷的那個人。
那人登時和書生一起騰空而起,手中兵刃融作一灘鐵水。
土匪們哪裡見過活生生的妖怪,紛紛慘叫起來。
「媽媽姥姥救命啊!!」
「妖怪!!他就是吸鐵石妖怪!!」
「救命啊我還要多活幾年老大你快點做點什麼操操操——」
魔尊露了個笑,先讓書生飄到自己身邊落地,再和藹地看著天上那倒吊著的馬匪。
「你說誰的命在誰手裡?」
沒等那人開口求饒,他身上的衣服皮肉就開始如手撕雞般往下掉。
一撕拉一片,一撕拉一塊,還避開了骨頭,憑空如此,連魔爪都根本看不見。
土匪頭子抖如篩糠直接嚇得跪地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賭咒發誓這輩子都不做壞事了所有身家都不要了,就求他留一條命。
魔尊還在用意念手撕活人,等撕的差不多了才隨意扔了,看向藺竹。
書生剛剛被揍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還有刀傷。
他終於笑起來。
藺竹一時間沒分清楚,這個笑來自成功解救人質以後的喜悅,還是看見他這樣悽慘以後的怒意。
「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魔尊誠實道:「看見你這麼慘,我也就放心了。」
藺竹:「??」
他最終一把火燒了英雄寨,吹了聲葉子示意所有馬自覺排好隊伍,馱著山匪百年來擄掠的金銀財寶出山。
兩人一人挑了一匹馬,行在馬隊最前面,鬼火遙遙引路。
魔尊殺完人心情很好,也不計較他回家太晚這件事了。
他心情一好,話終於變多。
「看見血流成河,屍首遍地,你一點懼意都沒有,還算有點出息。」
藺竹笑了笑。
「多碰見幾回饑荒雪災,也就不怕死人了。」
「對了,我們得先回家報個信,再去官府。」
解雪塵終於看他一眼。
「去官府?」
「當然,」藺竹頭次騎馬,不太熟練,依著騎驢的方式控制韁繩,勉強扭身看了一眼:「這麼多錢財好馬,當然要上繳充公,報銷朝廷。」
「……」
解雪塵無意清算那些瑣物,但他的靈識天生洞悉,在漫布群山時連山寨地窖裏白菜都點好了數。
順帶看了下裡頭的精密構造。
人家的地窖還帶暗門和逃生通道,他們家也整一個好了。
十五里外的穿山甲打了個寒顫,雙眼含著淚花繼續刨土。
馬隊慢慢悠悠行至元寶村口時,村里直接沸騰了,前呼後擁地過來看熱鬧。
「誰家的商隊這麼熱鬧——臥槽藺舉人!」
「四姨七伯,藺舉人回來了,快通知大家!!」
「藺舉人不是被山賊抓了嗎?」
「是藺舉人!!他還帶了好多馬!!」
「快去備馬,趕緊叫知縣老爺!!」
藺竹一路趴馬脖子上打瞌睡,這會兒終於醒過來,意識到更要緊的事。
看大個子的意思,他顯然不打算解釋匪寨里發生過什麼,但是他還得跟官府衙門交差!!
靠,難辦了!!
書生一臉求助地看向魔尊,後者漠然搖頭,表示和他無關。
熱情群眾已經涌到村門口了,還有小孩從被窩裡爬出來,臉上還掛著口水就要騎大馬。
「這是怎麼回事?」老婆婆都快哭出來:「我們都怕你出事,一晚上沒睡好,各家各戶才湊到八兩銀子!」
「孩子你沒受傷吧,這些馬怎麼回事,馱著什麼東西?」
藺竹急中生智,強行繃著表情道:「我巧用計策,逼得馬賊們自相殘殺,趁機帶著他們的金銀細軟跑了出來。」
眾人譁然:「不愧是藺舉人!!」
「人家十歲就中了狀元!前朝首輔最早還是八歲中的,也差不多了!!」
「這也太厲害了,讓他們狗咬狗,漂亮!」
「多說點,我要告訴村頭說書的!」
藺竹下馬謝過各位,接過水咕嘟咕嘟喝了乾淨,又行禮作揖。
「在下還要把這些帶去知縣面前……」
知縣穿著睡袍就跑出來了,擺手連連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就是充公我這裡也不敢收,你帶去給衢州城知府吧!」
藺竹笑容顯出裂痕來。
騎馬這麼顛,他還要騎幾十里再去衢州城嗎……
知縣哪裡敢得罪知府,生怕烏紗帽不保,示意手下把家裡的驢牽出來。
「這樣,我跟著你們一同進城述職,你路上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師爺,師爺你也去!快點,牽兩頭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