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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眼睜睜看著太子皺起眉,很嚴謹地說:「太醫說女子懷胎之後會容易餓。」
凝白愣住,有點手足無措,「我、我確實不餓啊。」
太子昨日摟著她講的時候,她心裡亂極了,甚至有些都沒有聽清,現在太子突然問起來,這樣嚴謹認真,她就覺得她不餓好像是不是不太正常?
趙潛也是初為人父,理智上覺得自己應當遵從太醫囑咐,但看到她不知所措揪住他衣襟抬眸求助望他的模樣,還是哄道:「太醫也沒有說所有女子都是如此,別怕。」
他的小卿卿自己都還一團孩子氣,心性幼稚跳脫,根本沒有做好為人母的準備,腹中突然就有了孩子,現在的無措反應簡直是理所應當的。
凝白就聽著太子徐徐道:「有的婦人懷胎後會害喜,吃什麼吐什麼,也有的婦人懷胎後胃口極好,什麼都想吃、什麼都吃得下,也有人只是單純的容易餓,更有人又想吃卻吃不下,總之因人而異,所以,不餓也沒什麼的。」
他語調平緩,每說完一句,尾音微頓,便顯得十分可信可靠,令凝白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
她鬆了口氣,只是突然間想到,「昨日太醫有說得這樣細嗎?」
依偎在太子懷裡,很清晰感到他微微一頓,凝白露出思索的神情,而後很認真地說:「殿下,這會兒才剛剛巳時。」
離飯點還有一個多時辰啊,太子他是怎麼想到她餓不餓的?
太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凝白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明明太子也被這個小娃娃砸得暈頭轉向,不放心又找人細細問了許多,離飯點遠著呢,就沖昏了頭腦想著她餓不餓,結果哄起她來,好像很從容鎮靜、淡然處之似的。
趙潛聽得出她的笑里是揶揄,罕見有些臉熱。他畢竟也同樣全無準備,突然就要做爹爹,自然、自然不可能與從前一樣保持完全的理智。
凝白被太子哄過一番,心情好歹沒那麼緊張,她就發現太子表面上看著冷靜,凡事井井有條,可實際上,緊張著呢。
比如,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這營帳內的稜角就都被包了起來,更沒有什麼容易失控的弓啊箭啊的。
午時凝白與他一起用午膳,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影響了,覺得胃口確實好了一些,她原本就吃不胖,吃飯吃飽,胃口好好,現在胃口更好了,看著這道色澤鮮艷,想吃,看著那道香味饞人,想吃,奶白濃湯看著也鮮極了,想喝。
但她沒有一下子都裝進胃裡,反而很耐心地一個一個來,不算大快朵頤,也並不是禮數森嚴的那種嚴恪,總之就是很悠閒的。
她一悠閒,就發現,太子在看她。
吃一口,他看一眼。伸一筷子,他又看一眼。許是見她還想盛湯,他很自然地接過她的碗為她盛,只是她一勺一勺喝的時候,他又看她。
凝白把湯喝完,扭頭盯著太子,「殿下該不會在想我方才像貓貓舔水吧?」
像確是極像,趙潛失笑,只是若點了頭,恐怕她又瞪他。便不承認,只道:「卿卿可愛。」
她將信將疑,突然又問:「殿下這頓飯沒動多少,光顧著看我了吧?」
趙潛心裡多少有些窘,他的目光有那麼赤.裸裸嗎?不,應當不是,她那樣聰明,對視線自然很敏銳。
凝白已經猜到了太子不好好吃飯幹嘛只看她,「殿下該不會是看我吃一口就擔心我下一刻害喜吧?」
但是看她也沒有害喜,就慢悠悠又胃口好地一口一口吃,心就一直提著,甚至給她盛完湯,接著提。
這竟也叫她猜出來了,趙潛以拳掩唇清咳一聲,卻很認真:「雖然太醫說尋常還要再過一兩個月才有害喜之兆,但懷胎一事,畢竟因人而異,萬一……」
太醫都說了害喜之兆還要過一兩個月,太子卻就在心裡萬一起來了。
凝白慢吞吞道:「殿下還是先吃飯吧,不然恐怕我還沒害喜,殿下就要餓病了。」
很不留情的「陰陽怪氣」,但趙潛眼底眉梢隱約染上笑,「好,聽卿卿的。」
作者有話說:
小趙:老婆關心我,一本滿足.jpg
第60章
上午突然有人經過, 和七公主話說一半,壓根什麼都沒商量,凝白就想找機會再去見七公主。
可是太子春獵又不下場, 看起來也沒有要出去的跡象, 反而還想繼續同她卿卿我我。
其實卿卿我我也就罷了,關鍵是, 她早就發現了,太子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狀態每時每刻都十分好, 幾乎從不午歇。
凝白覺得自己好像個壞妖精,居然還想把太子蠱去午歇她好趁機幹壞事。
此念一出,她渾身一個激靈, 乾脆利落「改邪歸正」, 說:「殿下, 我想出去玩一會兒。」
太子聞言, 似乎就想說好, 只是轉念想到了什麼, 嚴肅起來:「呼延灼懷恨在心, 上次既然能對你下手,也許一直在暗處率人窺伺。」
他大步走到凝白面前,牽住她的手,道:「孤同你一起去。」
凝白:……
真是敗筆,她居然忘了呼延灼被下了巴豆的事太子不知道!
而且聽太子的意思, 就算他知道, 他也還會擔心呼延灼的部下聽命來暗算。
她就只能被太子牽出營帳, 聽太子喚來藺齊, 讓藺齊跟著。
趙潛本來沒多想, 她是活潑好動的頑皮性子,待不住想出去玩再正常不過。可是她出來後,興致也沒有高多少,只是四處看看,腳步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