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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還是罵出了口:「流氓!!!」
揉完,凝白頭也不回跑了,就是要去吃桃。這人卻就是跟著,待奉了雞蛋上來,他取過來,不緊不慢剝開,而後傾身敷在她眼睛。
他不說話,那麼安靜,凝白就連嫌棄他都沒理由,只能一邊吃桃,一邊也靜靜看著他專注沉和的眸。
太子與太子妃似乎大吵一架,但很快就和好如初,杜鵑躲在玉令身後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畫面。
確認她眼睛消腫了,趙潛又親親,她躲了一下,但沒躲開,親了個正著。
「卿卿等孤回來。」
她嘟噥,「誰要等你啊。」
趙潛輕笑,也不多說,徑直出了昭明殿,往承乾殿去。
方到殿門前,德福就迎出來,頭都不敢抬,「殿下,陛下去後宮了,此刻在越妃娘娘宮中。」
敢做不敢當,躲的倒是快。
趙潛瞥他,「德福公公好大的威風,要教孤的太子妃學規矩。」
德福腿一軟,幾乎就要跪倒,有苦說不出,卻又聽太子道:「父皇既在後宮,那就勞煩德福公公替孤將父皇請回來,孤就在這裡等他。」
德福灰頭土臉去了,沒要半個時辰,御輦回來了。
皇帝知道一定會惹太子動怒,但堂堂太子妃,唯一的職責就是侍候好太子,這點規矩都不懂,恃寵生嬌,太子心中愛極,怎麼看都是好,可事實上,步凝白這個太子妃就是失職!
聞得太子妃把人收了,他原本還算滿意,誰知道前後腳的功夫。來人說太子突然回了東宮,而後把人都丟出去了!
太子一定氣得不輕,可自己都是為他好啊!皇帝不覺得有錯,但躲還是要躲的!
哪知太子真是氣得狠了,直接把德福打發過來請他!
「淵兒……」
「父皇還是容兒臣先說。」太子十分平靜看著他,道,「父皇覺得自己是在為兒臣好?」
皇帝下意識就點頭,太子目露微嘲,「當初太后娘娘嫌棄母后,諸般為父皇好的時候,心中也定是如此想。」
皇帝立刻變了臉,「淵兒怎麼能將朕同她相提並論!」
「如何不能相提並論?兒臣說的有錯嗎?當初太后娘娘都做了些什麼,現如今父皇又做了些什麼?」
皇帝一僵,回憶紛至沓來,當初阿璃有孕,還是容昭儀的太后賜了兩名侍妾,還說端王妃整日不勸著他有作為,就只吟詩烹茶,還有後來……
太子見他想起來了,語調平平,「父皇做不到將心比心也沒什麼,只是所作所為更勝太后娘娘一籌,兒臣只覺譏諷。」
皇帝想說什麼,張了張口,太子又道:「兒臣只要完滿,曾經有過,只是父皇打碎了,也沒有了,現如今若父皇再動手,兒臣就只能自請廢太子,以保周全。」
太子很快就從承乾殿回來了,告訴凝白以後不會再有今日之事發生。
凝白怔了片刻,才在心裡可惜。多好的機會,可惜往後沒有了。
這之後的許多天,太子許是在忙著細商天下大選的事,常常不在,果然沒人帶著什麼人再過來。
東宮的六月與凝白前半生的六月都不同,因為東宮沒有高大樹木,蟬非常之少,也沒有蟲鳴,太子不在,昭明殿就只有凝白一個人,她就靠在碧沉紗下的美人榻上,皓腕輕揺,有一搭沒一搭自己打扇,扇著扇著,就睡了過去。
趙潛回來,就看到美人小憩,玉透冰扇輕垂,薄如蟬翼的玉素紗覆著雪膚,裡面只有薄薄一層輕衫,裊娜玲瓏,一覽無遺。
雪腮上微微薄濕暈紅,顯然是熱的,趙潛原不該捨得驚醒她,可他只是快步到了面前,輕輕將她喚醒。
凝白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叫醒,耳中聽太子好像在說什麼,什麼毒……什麼藥……什麼別怕……
她又不怕毒藥,身子軟軟一歪,就繼續睡。
就只剩趙潛一個人激動。那詭毒的解藥終於找到了!快馬加鞭送回來,不消一刻鐘就能熬好!
只是毒解了後,小娃娃保不保得住還兩說,趙潛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移向她小腹。
如果保不住,她一定會傷心的,自己只能如上次一樣慢慢哄她,令她最好不要有心結……
想到這裡,他就已經開始想怎樣寬解。至於自己,這雖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但什麼也比不得凝白的命重要,他早已寬解了自己。
只是,卻還是探手到她微微凸顯的小腹。弧度只有一點點,柔軟至極。
這個孩子,與他們太沒緣分。
凝白再次被叫醒時,整個人脾氣大得不得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出來,太子就已經飛快哄她喝藥。
凝白惺忪睡眼裡茫然極了,什麼藥?安胎藥嗎?
「不是,是解藥,詭毒的解藥。」他柔聲說。
解藥啊……迷迷瞪瞪的凝白接過來,喝到一半,突然醒神,什麼解藥??詭毒??
手上下意識一松,剩下的半碗全沒了。
趙潛心中幾窒,解藥只喝了一半,毒會怎樣??
凝白就看著太子厲聲傳太醫進來,手給出去,太醫眉頭緊皺。
「殿下,哪來的解藥啊?」她很心虛。
太子面色都有些煞白,卻還是告訴她:「那行刺的『凝白』交出來的。」
刺客給的??凝白就想問這是不是「解藥」啊,但太子既然能端來給她喝,想來是反覆確認過真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