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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潛面色沉凝:「都有哪裡不適?」
鋼針取出,上面竟無一絲一毫毒性,歡藥解後,她沉沉睡去,一切像沒發生過似的結束了。
「我嗓子疼,沒力氣,還提不起來氣。」她可憐巴巴氣若遊絲誠實說道。
流了那樣多的血,又受歡藥折磨,嗓子疼與虛弱是理所當然的。
趙潛重複道:「還有哪裡不適?」
凝白就努力想了想,癟著嘴更可憐地說:「肩膀疼。」
太子沒有再問。
凝白神志其實已經全然清醒。她清楚記得自己扒著太子不放貓叫春似的嚶嚶哭,恥得恨不得失憶,對著羞恥源頭,她方才幾乎用盡了平生的自制力讓自己不要臉紅,竭力淡然假裝一無所知。
「殿下,怎麼了?」他沉默得讓她很忐忑,生怕穿幫了恥上加恥。
趙潛緩緩將詭毒一事告訴她,最後道:「此毒如此詭異,也許未有可解,不知何時會復發。」
這次換凝白沉默了。
即便是趙潛,也於心不忍,沉聲道:「是孤虧欠於你。」
凝白更沉默了。這話算意外之喜嗎?
畢竟根本沒什麼詭毒,是她百毒不侵,所以才敢無所畏懼大膽護他,一般的小毒流流血也就逼出來了,這回想來是極厲害的蝕骨之毒,所以逼了許久,看著嚇人而已。
到底心虛,她咳了一聲:「我可是要為殿下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油鍋的,區區小毒算什麼,殿下怎麼還談起虧欠來了?多見外哇。」
「而且說不定毒已經解了呢?殿下也別放心上,能為殿下擋災,這是我的榮幸!」
她面色蒼白憔悴,仍如往日嬉皮笑臉油腔滑調,趙潛卻無法再斥她什麼,良久,只道:「不必強顏歡笑。」
凝白由衷發現,太子他人真的挺好的。
作者有話說:
spring藥不是毒啊不是毒(看透未來.jpg
以及女鵝的百毒不侵就好像我們不分敵我亂殺的免疫
腦子:我為什麼發燒了
免疫系統:為了殺死病毒
腦子:可是燒到40℃我會死的啊
免疫系統:我不管你死活,40℃病毒一定死
女鵝:我為什麼流血了
身體:為了逼出毒素
女鵝:可是流光血我會死的啊
身體:我不管你死活,流光血毒素一定清
咳……因為一些戰略性原因,明天不更(作者心虛頂鍋蓋遁_(:з」∠)_
第16章
陰差陽錯,效果比預計的好上不知多少,凝白卻不打算乘勝追擊。
她一開始就發現,太子與其他人不一樣,追快了,他會生疑,適得其反。對他,就不能心急,得循序漸進。
所以她乖乖點頭,明知故問說起了別的:「殿下,這次刺殺是誰指使的啊?」
「雖未真憑實據查明,但除了陸錦章不做他想。」趙潛周身明顯冷下來,眉宇間有細微的沉鬱克制。
不欲與她多說,轉道,「比起刺殺,你中的歡藥要更難查。」
凝白猝不及防,仰著痴呆的臉裝傻:「歡藥?」
趙潛頷首,容色肅斂,道:「當日孤案桌上的酒水俱被下藥,你舉止無狀,便是因為替孤飲的那杯酒。」
得虧他能把發春說成舉止無狀,凝白心裡窘極,嘴上跟著矇混:「原來如此。」
「殿下說難查,難道不是您表妹做的嗎?」她合理猜測。
長平素愛以酒會友,敬酒在情理之中,反而連茶水也下了藥,足證幕後之人知道他忌酒,為萬無一失,才順便連酒也沒放過。
賞花宴一應宮侍篩過一遍,最後篩到一個不大不小的三品宮女,自稱記恨於他所以下藥報復,想令他當眾失態遭人恥笑,隨後咬舌自盡,同東宮之前自盡的大宮女大太監異曲同工。
這個三品宮女顯然是奉命行事,關鍵就在奉誰的命。
賞花宴,選太子妃,歡藥。
這分明是要用這種齷齪手段強往他東宮後院塞人。
太子沉著臉,又變得可怕起來,凝白想了想,小聲道:「殿下,我有點餓。」
氣氛頓變。太子用非常無法形容的眼神看著她,最後用同樣的語氣道:「先忍片刻。」
他道:「這兩日會有人要見你,你稱病即可。」
凝白的小腦袋瓜異常靈活,炯炯有神叫道:「該不會是陛下吧!」
趙潛忍不住驚異,有點刮目相看的意味。
他知道她很有些小聰明,但能猜出這一點,可窺聰敏伶俐。
她太惹眼,賞花宴後一定會被他的好父皇召見,原本他的打算是,若她能撐過召見,就說明有些資質,可以慢慢調.教,若撐不過,就將她留在宮外的私宅里,他也不缺一個不稱心的野丫頭在側頂撞。
但風雲際會,趙潛現在覺得她已不必再試。
他那是什麼表情?凝白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有理有據舉證道:「賞花宴上,殿下您誰都不理,單單同我說小話,這傳到陛下耳中,我還不得變成獨得您寵的禍水?他當然會要見我了!」
凝白還有沒說的,她可沒聽說皇宮能跑馬,太子抱著她一路策馬疾馳,肯定全京城都驚呆了,何況皇帝?
她說得確實不錯,趙潛著重重複道:「稱病即可,東宮有孤,不必理會。」
看樣子太子跟皇帝的關係真是極差,不必理會都能說出來。但太子是太子,她是她,太子不讓她理皇帝,可她還想見見傳說中的九五之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