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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呼延灼起了殺意,這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她得腳底抹油跑了哇!!
凝白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輕功,轉身就想跑,只是忽看到長平縣主經過!
她頓時揚聲:「縣主!好——巧——呀——」
長平縣主看了過來,她就轉頭很不好意思道:「我先走一步,您慢慢玩!」
華綾只聽到有人喊自己,看過去,好像是凝白,她似乎是在同……漠北王子說話?
她不是已經同太子表哥好事將近了嗎?怎麼又同漠北王子糾纏在一起?
「縣主,您是要去哪兒?」笑盈盈的聲音忽然在面前。
華綾嚇了一跳,這樣遠,她怎麼一眨眼就跑過來了??
只是再驚嚇,也沒有表露出來。她下巴微抬,答道:「去見叔母。」
又高傲又明艷,好像牡丹,她似乎叫華綾,真是很貴氣的名字哦。剛剛又被人家無意中解救了,凝白很難不心生好感,正想謝謝人家,忽聽她問:「你……」
凝白很殷勤:「我?」
長平縣主似乎為難了會兒,問:「你喜歡太子表哥,那是不是從一而終的呢?」
凝白傻住,怎麼也想不到長平縣主會問這個啊!
想胡亂含混過去,她卻又問:「我看你方才與漠北王子相談甚歡,你是不是覺得他有哪裡好呢?」
凝白:???
「你如果覺得他好的話,那會不會見異思遷、三心二意、做負心人呢?」
凝白滿頭霧水,這話跟長平縣主太違和了,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這樣認真鑽研情愛的人呀!!
沒得到答案,她側首,很嚴肅:「很難抉擇嗎?」
她看起來不像是懷疑她對太子不忠,而是單純的想知道她這些問題的答案。
凝白遲疑著道:「世人多見異思遷,除了太子殿下那樣認定便不改的人,大多數都會三心二意、做負心人的。」
她聞言,神色就有點不太好,喃喃自語:「怎麼才能分辨是不是如太子表哥般認定不改呢?」
「難道有人同縣主示好?」凝白試探著問。
當然不是有人同她求愛。家醜不可外揚,華綾臉色變了幾變,只道:「前面便是叔母的營帳。」
凝白識趣同她告別,轉身回去。
華綾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亂糟糟的。
哥哥先前在茶樓聽曲兒,不知怎麼,朝下看了一眼,就看中了對面樓下賣豆腐的女郎,一見鍾情,非卿不娶,公主府這些天就沒安生過。
那女郎只能說是漂亮的小美人,哥哥從前畫京城十二美人圖、評京城十二公子,什麼大美人沒見過,怎麼偏偏就栽在豆腐女郎身上了呢?
步凝白風流窈窕的身影漸行漸遠,華綾想,哥哥他還不如喜歡步凝白呢,這樣起碼能硬逼他斷了念想。
成功躲過呼延灼,凝白就想去西域使團那邊找找,或許七公主在那裡。
結果去了之後,七公主不在,西域公主也不在。
反而是使臣看著她,提出要送她離去。
凝白從他眼中看到了同方才呼延灼相似的目光,好像是在透過她看誰。
她忍不住問:「您是不是覺得我像一個人?」
難道師父連西域的姑娘也辜負過?!
使臣微愣,沒想到會被她看出來、還問出來。
便點頭,似陷入回憶:「你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該死的負心人?」師父還真的早就死了,算一算死了快十年了。
誰知使臣卻搖頭,說:「你很像一個姑娘。」
姑娘?平生沒誰說過她同別人長得像,怎麼今天一下就像了兩個人?
「她很美,是從中原來,一手握著染滿血的劍,一手抱著小小的女兒,像神女一樣溫柔。」
凝白竟不由自主屏息:「然後呢?」
使臣目光悵然:「沒有然後,她也像神女一樣,轉眼不見了。」
原來是驚鴻一瞥,念念不忘許多年。難怪見到長得可能有那麼一點像的她,就忍不住追憶起來。
凝白想到使臣口中抱著小小女兒的姑娘,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別人劍染滿血,一手還溫柔抱著女兒,她的小娃娃,她卻連小字都不敢取。
凝白斂色,繼續去找七公主,卻一無所獲,只能又回去。畢竟太子也該回來了,萬一讓他知道她出來這麼長時間,再知道呼延灼攔住,擔心之下,誰知道他下次還跟不跟皇帝議事。
一夜春雨過後,雲收雨霽,天色好得不得了,林上甚至掛了半日的彩虹,直到日暮,赤紅晚霞遍布滿天,說不出的漂亮。
入夜,久違的聽到蟋蟀叫聲,凝白就想起一些從前席天幕地的日子,那時她雖然已經行騙,心裡虧心,但是身體十分自由,是從來沒有拘束的。
她就想推開太子攬著她的臂膀,只是才悄悄推了一下,他就醒過來,凝白忙閉上眼睛裝睡,手上裝作是睡著後的無意識,繼續推。
趙潛醒來,只見她好像睡得不舒服,想離開他的懷抱。
難道是熱了?
他試著把她攬回來,輕聲問:「卿卿熱?」
她睡得不安穩,好像聽到了,很委屈地點頭,繼續推他。
營帳內不泄一絲風,被衾還是昨夜的,他本身又體熱,難怪她想推開他。
心裡不舍,但還是輕輕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讓她枕上另一半空著的枕頭,把被衾也向下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