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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火噴得有什麼意思?定是假的,還敢來唬人?」
凝白的笑戛然而止。扭過頭,是個頭髮還健在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與她說過的鬧劇一樣重現了,只是沒有要試試,只要趕雜耍班子滾。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凝白委實有點看不過去,「無知者總是大放厥詞,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憑什麼你說沒有就沒有?」
那人看到她與太子,就有點怯,沒想到找茬還能碰上仗義執言的。但還嘴硬:「你又知道什麼?小小年紀,黃毛丫頭,也敢說別人大放厥詞?」
凝白哼笑:「小姑奶奶知道的多著呢,本事也多著呢,說一樣你也不知道。」
她慢條斯理道:「小姑奶奶會一招,叫神仙索,一根麻繩便登青雲,你見沒見過?」
一根麻繩登青雲?放屁吧!那人嗤笑:「你倒是伶牙俐齒,有本事便登一個給大家看看,你若是當真會這『神仙索』,我叫你一聲姑奶奶!」
凝白頓時笑了:「我若是會這『神仙索』,你就給小姑奶奶有多遠滾多遠。」
好事者漸漸聚到一起,聽說要麻繩,忙買來了。凝白說不夠長,麻溜又去買。
察覺到太子微微用力的手,凝白湊到他耳畔:「殿下放心,我真會!」
力氣微微鬆了些,只是又道:「孤知道你有本事,孤只怕萬一。」
對上他擔憂的眼眸,凝白就覺得太子還挺可愛的,居然不制止她,反而只擔心她的安全。
她笑嘻嘻的,「殿下放心啦,不會有萬一的,小娃娃也不會有事!」
麻繩買來,那人陰陽怪氣:「該不會又不夠長吧!」
凝白轉過頭,微微抬起下巴,輕蔑一笑,「勉勉強強吧。」
說完,將麻繩向上一丟,她腳尖輕點,向上追去,只是眨眼,繩與人竟直直往上,漸漸的,只能看到一個黑點了!
不知道有沒有觸到雲彩,總之是幾近當空,許久後,地上落下一堆繩,人不見了。
這簡直是神仙無疑,怪道叫神仙索!周圍譁然,嚷著要那人認賭服輸,那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趁著人多,不知怎麼就溜走了。
雖然當事人都不在,但繩在呀!此起彼伏的驚嘆與感慨幾乎炸開了鍋,只有趙潛容色沉斂,看著繩,又向上看,片刻後,確定她不會憑空出現下來,轉身從人潮中離去。
他朝回走,步伐如風,行人只覺得這身著竹青衣衫的俊美貴人周身凌厲,不由紛紛避開。
直到臨湖客棧門前,趙潛猛然停住腳步。
那眼睜睜看著不見了的人就在對面,眉眼彎彎,「公子!」
太子定在原地看著她,而後突然大步過來,緊緊擁她入懷中。
凝白有點心虛,也不敢掙扎,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說了嘛,殿下信我呀,不會有萬一的。」
許久後,她才聽到太子說:「孤信你,孤知道不會有萬一,只是見不到卿卿,孤心中惶恐難安,後怕猶甚。」
凝白微怔,這仿佛是自她那次消失後,太子第一次吐露心聲。
她說不出來話,喉頭哽住了似的,卻還是道:「殿下怕什麼,我就在這裡呢。」
太子嗓音鬱郁,「孤都知道,只是心不由己。」
心頭一滯,徹底不再說什麼了,任由他抱。直到他放開,恢復如初,溫聲問:「卿卿還想去哪裡玩?」
凝白不知道還能去哪裡,她本來也不怎麼清楚京城有哪些地方可以玩。
見她沒主意,他想了想,道:「孤記得京城有個蓮塘,也有片桃林,卿卿想去哪裡玩?」
凝白就想了想,問:「有畫舫嗎?」
問出來的一瞬間,她就知道她在說廢話。果不其然,太子笑:「卿卿想要,那就有。」
凝白一點也不承認剛剛犯蠢的是自己,又拉著太子向前,「咦?那裡好像有糖葫蘆!」
一手一串糖葫蘆跑回來,凝白遞給太子一串,問他:「殿下也沒吃過吧!」
「也」?
趙潛兒時吃過,但他搖頭,道:「沒有。」
她拿著糖葫蘆的尖尖碰趙潛的,眼睛大大,極好奇:「那殿下猜它到底是甜的還是酸的啊?」
太子似乎認真想了想,道:「掛滿糖霜,應當是甜的。」
她就笑起來,有一點點得意:「那我猜是既酸又甜的!」
說完,就自己曝出來了,「其實我是聽人說的,嘻嘻!」
趙潛就扶額,「那怎麼辦?卿卿贏定了。」
也不知道只是猜一猜什麼時候還有了輸贏,但她興致勃勃:「我贏了的話,那就把吃到的酸的給殿下!」
那他恐怕要吃完她的一串了,趙潛還未來得及說再商議,她就已經下了口,恰好咬破了糖霜,吃到了點果肉。
「唔——」她小臉一瞬皺起來,酸得話都說不出來,一下把果肉吐掉了。
她上下看看,癟癟嘴,「該不會都是酸的吧!」
趙潛倒有個主意,「卿卿把糖霜吃掉,果子給孤。」
凝白看了看糖霜,又看了看果子,紅了臉,很難為情又很羞恥:「那、那成什麼了!」
趙潛逗她:「孤不嫌棄卿卿。」
她一下就如小貓炸了毛,喵喵叫,「我不要!」
怎麼臉皮這樣薄,只是吃掉糖霜,碰不碰得到果肉都兩說,這樣抗拒,那他們唇舌交纏,津液相渡的時候,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