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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開始,是想塞人進東宮,得他的寵幸,最好有個一子半女,徐徐圖之。
失敗之後,凝白已在他身邊,十分親近。毫無疑問太后覺得此計不通,不能再啟用。
既然不能徐徐圖之,那就乾脆把他拉下儲君之位,所以破壞了祭台。只是沒想到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為滿宮徹查,太后不得不收斂羽翼,不知誤打誤撞折了多少暗樁,也許是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再次下藥,與此同時,暗中拉攏越妃,也許對蕭貴妃一樣遊說越妃,只是越妃不為所動。
所以,太后才不得不再次考慮起他,既然考慮,就不能讓太子妃之位落於凝白之手。
於是投毒。
蕭貴妃明顯感到殿內一窒,幾乎喘不過氣來。
太子走後,良久,她顫抖著扶著案幾站起來,卻終於能夠將嗓子眼的心暫放回肚子裡。
沒要半個時辰,重懲蕭貴妃的諭旨飛傳滿宮。
褫奪貴妃位分,降為末等更衣,打入冷宮。
七公主瘋了一樣闖進東宮,被無情丟了出去。
太子將一切都細細告訴了凝白,不必他說,凝白也猜出來這是將計就計。
太后想讓蕭貴妃背鍋,那就讓蕭貴妃背鍋,現在太后在明他們在暗,便是占據上風。
凝白只有點猶豫:「這些殿下不打算告訴陛下嗎?」
也不必太子說,從太子怒氣沖衝去承乾殿,那真的不能再真的爭執,就能看出來皇帝並不知情。
毒害太子妃是十分嚴重,但皇室醜事,旨意又未發,蕭貴妃可能是無心,皇帝一開始定的懲處可能沒那麼重。
太子搖頭,條理清晰,十分冷靜:「太后母族被誅,是按謀逆,已經常年閉門禮佛,現在她就算做什麼,父皇都不能對她動手。」
不能苛待,不能明著做任何事,暗中來,太后也不是吃素的,捅出來皇室顏面掃地,後世史書記載,是趙氏永世抹不掉的恥辱。
凝白明白了。所以,只能太子來。既然只能太子來,那就沒必要讓皇帝知道,以免出什麼難以想像的差錯。
她瞧瞧外面,寂然無聲,應該是沒有人。但還是依在他身前,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說:「殿下,既然蕭貴妃無辜,那我們昭明殿豈不是有內鬼?」
她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的事,她知道,七公主知道,但對於她這個雇來的騙子的事,七公主一向十分謹慎,時刻都閉緊嘴巴,就算方才闖東宮又被丟出去,都沒有喊她一聲。
除此之外……
趙潛眸色幽沉,透著冷酷,聲音卻很平靜:「父皇那邊也未必密不透風。」
說的也是……只是凝白想,如果真的是昭明殿出了岔子,那那個人是誰?松月?玉令?杜鵑?梅憶?善蘭?
她想到杜鵑沒來由的認定,又加上,或許,青蕊?
太后的再一次下手不知是什麼時候,總之一切恢復如常,只是東宮開始清查,昭明殿的一切用具、吃食,更是嚴加檢查。
與此同時,冊太子妃的旨意傳入東宮,而後傳至京城,人盡皆知。
崇文館按時開始選才,太子比以前更加忙碌,凝白就打算去找七公主。
畢竟七公主的見面轟炸委實太猛烈,而且她覺得,七公主真的有點可憐。
雖然知道她是個可以一臉無邪說出來「雖然三哥對我好但不殺了他他做太子怎麼辦」的小惡魔,但這與七公主現在很可憐不衝突。
結果她剛出東宮,就遇上了冷袖雪。
看冷袖雪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凝白竟想,三皇子是不是不行,才能讓冷袖雪在別的事情上還有這麼大興趣。
結果誰知冷袖雪開口第一句話,「我的金子呢?」
只有五錠金的凝白:……
凝白:「咳,是這樣,我先給你五錠金,剩下的等我做完生意給你行不行?」
她理不直氣卻壯:「你看我都是太子妃了,很快就能做完生意。」
冷袖雪皺眉,想了想,可能是沒拿準要不要同意,於是只好轉問:「你做生意,怎麼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太子妃?你當初也沒同我師兄談到嫁娶啊。」
還不是因為她那時候初出茅廬,靈氣最盛天賦最強,說捅刀就捅刀,別的什麼都不多想,轉身就跑,壓根沒來得及談嫁娶?
凝白想過很多遍,怎麼想都覺得是識字蒙住了她的眼睛,興致上頭,疏忽大意,釀成今日大錯。
可若問凝白後不後悔識字,那當然是不後悔,只聽說後悔嫁人的,沒聽說後悔識字的!
於是就只能自食其果,自己的錯,自己擔。
但這麼丟臉的失誤,是不能給人知道的。
她擺出高深莫測的姿態,瞥冷袖雪,「什麼叫搭進去?我想跑,宮牆攔得住嗎?」
她道:「這叫欲抑先揚,懂不懂?在他最愛我,以為人生最圓滿的時候,給他當頭一棒!」
術業有專攻,殺人冷袖雪在行,但做.愛情騙子,冷袖雪就一無所知了。
看凝白一副你見識短淺不懂我的計謀的模樣,只好點了點頭,「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假戲真做,愛上太子了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凝白立刻駁道!
冷袖雪有點懵,不可能就不可能,她不是「優勢在我」嗎?聽到這樣的話不該鄙視她不懂她的專業嗎?反應這麼大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