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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著,突然撞入太子問話:「你頸側是怎麼回事?」
凝白下意識摸了摸,有血痕。
太子明顯繃了起來,讓她過來。
淑妃在這兒,凝白哪好意思,可是眼看著太子有「山不就我我就山」的架勢,她只好麻溜同手同腳過去了。
趙潛查看著,臉色沉得能滴水,「是呼延灼?」呼延灼就是漠北王子。
凝白點點頭,又聽六皇子道:「呼延灼既然下手,未必只為恐嚇。」
這就是懷疑箭簇有毒了。可是有毒也沒什麼,凝白只想太醫趕緊查完趕緊走、淑妃與六皇子趕緊說完話趕緊走,她好趕緊做完這樁生意也趕緊走。
可是太子看著她,她挫敗朝正在檢查物品的太醫道:「勞煩您為我診診。」
感到太子迫人的目光,太醫立刻放下手頭的物品道:「姑娘把手伸出來。」
凝白就把手伸出來,邊讓太醫診邊道:「我真的沒感覺有哪裡不舒服,我覺得可能沒有毒。」
說完,扭頭問太醫:「確實沒有毒,對吧?」
太醫沒說話,只是眉頭似乎皺了起來。
凝白頓時沒有底氣了,難道好死不死那該死的呼延灼竟然真的在箭上塗毒,來報復她一個弱女子???
察覺到太子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她理不直氣更虛:「有沒有毒,您倒是給句話呀?」就先別管是什麼毒了哇。
太醫的表情很奇怪,眉頭又皺又松,診了一刻鐘,徹底鬆了下來,像確定什麼一樣,如釋重負堆起笑:「恭喜殿下,凝白姑娘脈象往來流利,如珠如滾,滑脈無疑,將將一月。」
作者有話說:
女鵝(痴呆):滑脈是什麼???
第58章
滑脈???那是什麼???
凝白痴呆:「滑脈是什麼毒??」
太醫竟被她噎住, 凝白又呆呆轉頭看太子,太子極為愕然,但旋即, 他眉眼迅速歡喜, 疾聲,「當真!」
凝白就看著太醫信誓旦旦說:「脈象雖然微弱, 但卻清清楚楚,不會有錯!」
淑妃娘娘愣了愣, 看著她, 眼底也漫起笑來,六皇子更是笑吟吟恭喜太子,凝白心中油然生出慌亂, 「滑脈究竟是什麼??」
太子大步到她面前, 簡直喜不自勝, 告訴她:「我們的骨肉, 就在你腹中, 剛剛一個月。」
算算日子, 也確鑿是差不多一個月。
她被太子握住手, 太子的話從她左耳進去,又從右耳出去,竟好似渾然沒聽清,呆呆又問了一遍:「什麼在我肚子裡?」
她懵懵懂懂,瞧著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將為人母, 趙潛竟都有了種自己誘騙無知少女同他在一起的荒謬之感。
他失笑, 認認真真極溫柔又同她說了一遍:「是我們的骨肉。」
骨肉?小娃娃??
凝白雙眸驀地瞠大, 不是沒有小娃娃的嗎??怎麼突然又有了????
而趙衡也是後知後覺:「等一等, 我要做叔叔了?」
話撞入凝白耳中, 她下意識呆呆說:「都不知是男是女,怎麼知道是做叔叔還是嬸嬸?」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趙潛哭笑不得:「都說一孕傻三年,才剛懷一月,怎麼就轉不過彎了?」
凝白愣愣看著他溫柔的眉眼,陡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肚子裡揣了個小娃娃!!!
這是東宮頭一回的喜事,太醫試探道:「微臣便去與陛下報喜?」
太子想也沒想:「不必。」
淑妃適時道:「這等喜事,太子自會與陛下說。」
說完,給了賞賜,溫溫弱弱讓他先退下,又看著遲了許久正在震驚的凝白。
秋霜去內廷司查過,步凝白支的紙張與她房中的並沒有差多少。
聽衡兒轉述,步凝白回來,是為了給淵兒過生辰,之後從善如流跟著淵兒去了生辰宴,至於代飲,步凝白早在去歲第一次隨淵兒去賞花宴時便代飲過,那次中了一模一樣的歡藥,這次是淵兒自己起意取過酒盞,才一同中了藥。
歡藥似與蕭貴妃有關,但步凝白從未接觸過蕭貴妃。
細捋一遍,簡直天衣無縫,堪稱步步為營。然而世上再好的計謀也會有破綻,變數亦太多,如此絲絲入扣,反而太不真實,比起來,單純碰巧的可能性都要更高一些。
且,她方才的不可置信不像假的。如果是在計劃之外,她理應不會忘記用避子藥。
謝清鳶第一次細細打量這個被太子一路帶進宮、又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雪膚烏髮,明眸黛眉,是人群中見過一眼就不會忘的傾絕容貌。
與太子站在一起,也當真是極般配。
而趙潛,雖說喜不自勝,卻還留有理智,沒被徹底沖昏頭腦。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有孩子,還是第一次的那晚,原本想等清河步氏那邊準備妥當,他一步步來,但現在孩子在肚子裡,已經等不得慢慢來了。
凝白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揣上了太子的小娃娃,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
她心裡慌得不行,亂成一團,手足無措,被太子安排在淑妃旁,看著太子召人過來,談冊立太子妃。
那人是東宮屬臣,也見過凝白,本欲勸太子三思,可太子上來就是一頓推心置腹,一副沒有他太子就舉步維艱、東宮就他一個能用的臣下的做派,而後又將清河步氏云云拋了出來,把他說得稀里糊塗就點了頭,他就被賦以屆時群臣反對小小清河步氏女郎做太子妃時據理力爭推舉步氏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