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姑娘該不會是想賴帳偷溜吧?」彬彬有禮的聲音隱隱咬牙。
「沒證據別亂講話啊!我只是出門走走,過會兒就回來了!」
這不是那個女賊的聲音嗎?藺齊與三喜齊齊看去,果然看到眼熟的青衣。
「那之前小二送茶水看到您正欲翻窗是怎麼一回事!」帳房忍無可忍,啪啪打起算盤,「昨夜姑娘投宿,要了熱水洗澡,還有宵夜與早飯,再加新衣裳,共計一兩三錢銀子!」
女賊似乎真的沒錢,僵持許久後,厚臉皮道:「你們這樣堵著我,我也拿不出銀子,不如我在你們客棧門前賣藝,得的錢都給你們抵債,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看姑娘跟我去一趟衙門就拿的出銀子了!」
女賊拔腿就跑,可一轉身,竟瞥到了他們,兩眼瞬間放光。
「殿——」
趙潛放下筷子,面無表情抬眸:「過來。」
凝白噠噠噠飛快跑過來,「殿……」
「三喜,替她結帳。」
凝白眉歡眼笑:「多謝殿——」
「閉嘴。」
凝白立刻雙手捂住嘴,笑眼彎彎,話語含糊:「明白,舌頭!」
帳房數了數銀子,立馬殷勤道:「店公子您慢用!」
凝白愣住片刻,「噗哈哈哈哈哈店公子——」
作者有話說:
女鵝(洋洋得意):這就叫守株待兔!
對不起了小趙,我們女鵝跑得快就是可以為所欲為(bushi)
第7章
凝白笑得眼淚汪汪,站都站不穩。
三喜也跟著藺齊笑得肩膀發抖,只是餘光覷到太子沉凝冷淡的臉,立時收聲。
「你怎麼會在這?」太子的語氣不怎麼好。
凝白勉強止住笑,很奇怪地看著他,「齊郡離泰山很遠嗎?」
言下之意,她為什麼不能在這?
她眸光燦燦,被他看得有些微疑惑,不過轉瞬,她注意到了別的東西,眼中閃爍起異樣的光彩來。
凝白在他對面坐下,看看藺齊,又看看三喜,「你們怎麼不坐啊?」
當今天下,哪有人敢如她般問也不問直接與太子同坐?
三喜腹誹著,躬身奉漱口茶。
凝白又注意到他的胳膊腿兒,不知在想什麼,眼瞳滴溜溜轉。
等到太子行雲流水淨了手,將帕子擱下,凝白迫不及待試探:「殿下,三喜公公是否有點不太方便呀?」
何止是有點,根本是非常不方便。
趙潛神色莫辨,「你又想說什麼?」
凝白彎眸一笑,萬分誠摯:「我覺得呀,您好像缺個丫鬟。」
她毛遂自薦:「您看我,盤靚條順,聰明伶俐,多適合做您的丫鬟!」
趙潛微頓,看向她,「整日暗地裡罵孤的丫鬟?」
凝白一噎,有些心虛,雪白臉皮湧上紅暈。
但很快,她信誓旦旦厚顏無恥嚷道:「我已經改過自新了!以後殿下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讓往東絕不往西,我絕對事事以殿下為先,為殿下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最想什麼?」冷不丁一聲。
「吃香的喝辣的——」真心話溜出口的瞬間,凝白整個人僵住。
她欲哭無淚,「殿、殿下,您聽我狡辯……」
說著話,眼角一直沒離開過滿桌的菜餚,甚至肚子也咕嚕咕嚕叫起來。
凝白被香得不住咬唇,她自暴自棄,直勾勾盯著最中央那道色澤鮮艷的乳鴿,聲含希翼:「不行的話,讓我吃完再走好不好?」
三喜四處箭傷,藺齊指哪打哪,趙潛倒的確缺人伺候。
比起臨時採買,這野丫頭雖滿肚子花花腸子,油嘴滑舌,又很不馴,只在此時,也顯得十分省心。
趙潛難得遊山玩水,無意費心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淡淡瞥向三喜。
三喜飛速琢磨後,抽出筷子遞給快流口水的凝白。
凝白絲毫不矜持,大快朵頤,三喜看得一愣一愣,回過神道:「你方才所言可當真?」
「咳、咳咳!」自應約起,已逾半月,今日終於成了!真不枉她從早飯後望眼欲穿餓到黃昏!凝白心中歡呼,嗆完後連連點頭:「當真當真當真!」
說完又埋頭苦幹,看著真是一點當真的樣子也沒有。
只是她吃得雖然不秀氣,卻也不粗魯,反而讓人看著胃口大開,想跟著來點。
凝白很快放下筷子,殷殷道:「時候不早,我給殿下鋪床去?」
仿佛真要做個兢兢業業的忠心婢女似的。
三喜領著凝白上樓,藺齊在太子旁邊皺眉,總覺得不妥:「殿下,這樣會不會太過草率?」
皇帝看重太子,東宮的一切向來是最好的,婢女也是經過千挑萬選,務必家世清白。凝白來路不明,又偷過官印,就這樣收做婢女……
趙潛容色冷淡:「不草率又如何?」
藺齊就想起一個多月前東宮出的事。太子身邊的大宮女與大太監竟俱是安插的暗樁,多年來數次傳遞消息、暗中加害,於審問前雙雙自盡,沒有暴露主子半點。
藺齊瞬間被說服:「凝白姑娘生得美,應該沒什麼壞心眼。」
趙潛不置可否,見藺齊還在思索,問道:「還有何事?」
藺齊脫口而出:「殿下對她甚為不同,我想得對她客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