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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走,還把門帶上了。
凝白已經意識到「太子昏迷不醒」極有可能是用來誆人的,但也已經晚了,她被誆了個正著。
她若無其事望天望地:「我不是故意打擾殿下的,我這就走!」
「站住。」
腳步硬生生頓住,而後不情不願轉回來,看看這裡瞧瞧那裡,就是不看太子,「殿下有什麼事嗎?」
趙潛看著她,忽然嘆息:「孤以為你是聽說孤昏迷不醒才焦急過來,心中甚是動容。」
他語調悠悠,口吻失落。凝白一下漲紅了臉。
別以為她沒看到他眼底的笑意!他分明是笑她一聽說他昏迷就亂了心神闖進來、而後意識到被誆了後還想跑!
他說了一句,果然還不夠,「原來不是啊。孤真是傷心。」
凝白立刻煞有其事猛點頭:「確實不是!殿下傷心就傷心著吧!我總不能昧著良心哄殿下!」
她現在不就是昧著良心在嘴硬?趙潛忍俊不禁,心下卻是一片柔軟。
便同她溫聲好好說:「孤沒什麼大礙,只是做戲給外人看。」
凝白還嘴硬:「殿下做戲便做戲,同我有什麼好說的?」
然後,她就看到太子挑唇一笑,慢條斯理道:「孤已經昏迷不醒,你匆匆而來,自然要傷心得淚灑昭明殿。」
凝白差點脫口而出:你昏迷不醒,我為什麼要淚灑昭明殿???
但就在一瞬間,她突然想起杜鵑的兩次謊話。現如今半個東宮的人肯定都見過太子送她回房的場景、整個東宮肯定都傳遍她是如何的得太子寵愛。
只是別人是一回事,太子又是另一回事。
太子並不是輕浮的秉性。他送她回房,卻又授意杜鵑說謊,那就是克制心意,暫且還沒想讓她知道的意思。
但現在,他一邊不讓她知道,卻又一邊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做這種毫不遮掩的神態來逗她。
凝白又想到他彌留之際牽她的手扣住,似有許多話,但最終卻並沒有說什麼。
她恍然明白。太子是打算同她坦明心意,但又還沒到他覺得可以坦明的時候。
又因打算同她坦明心意,所以現在,他沒什麼顧忌克制,似是而非地逗她。
作者有話說:
簡稱:調情
別稱:打情罵俏
第42章
如果太子打算同她坦明心意, 那就意味著她可以開始琢磨後手了。
她噎了噎,白皙臉上浮起難為情,垂目輕聲說:「殿下知道就好。」
趙潛始料未及, 心頭怦然。
一時竟也染些難為情。
他面色如常, 毫無破綻,想不動聲色挑起別的話頭, 她的聲音更低了:「我一醒來,就聽說殿下昏迷不醒……」
所以慌了心神, 連忙趕來。若他真的昏迷不醒, 她就要真的淚灑昭明殿了。
這下難為情沒了,只剩抑不住的愉悅。
他也低低道:「不是很擅長張口就來麼?怎麼別人的假話就辨不出來?」
她更難為情了,雪腮湧起紅暈, 羞態畢現, 跺了跺腳咬唇說:「若非事關殿下, 我、我怎麼可能會——」
趙潛被這羞態染得心頭熱切, 只想做點什麼。但他還很清醒, 沒被沖昏頭腦。
只是忍得住不做什麼, 卻忍不住不說什麼。
他含笑道:「孤知道步凝白只是心繫於孤。」
凝白從前覺得太子是一副風流不羈的俊美樣貌, 尋常太冷,只要他放鬆些微,那蠱人的恣意就會不經意從眼角眉梢流瀉出來。
但現在太子在她對面笑著調情,她恍然驚覺,太子其實是只勾一個人的俊美, 那個人現在就是她。
簡直無法言說這種專一的風流蠱人, 凝白別過臉, 轉移話題:「那我現在就淚灑昭明殿吧。」
雪白耳垂通紅, 頸側緋色淡淡。臉皮怎麼就這樣薄。
趙潛壓下遐思, 噙著笑失落道:「這樣急著走?」
凝白覺得她有點受不了了,太子明明嚴恪穩重,怎麼一拿定主意要撩人,絲毫不害臊??
「可孤還想同你說兩句話。」甚至故作弱姿態懇求!!
但凡自己不是來騙他的,就要被他收放自如的表面弱勢實則強勢撩得暈頭轉向只能任他牽著走!
凝白定了定神,不就是撩麼,誰不會啊,將計就計更勝一籌!
她當真了似的,紅著臉為難。而後有一搭沒一搭攪著衣袖,道:「殿下要說什麼?」
即使臉皮薄羞得急著走,可是聽到他的失落懇求,還是心軟留了下來,願意同他「說兩句話」。
趙潛按下心頭喟嘆,便溫聲問:「你說你是雪地里被你師父撿到,那可有具體生辰?」
太子怎麼突然問這個??凝白如實道:「師父撿到我時是十一月,那時我差不多是八個月,所以當是三月份生辰,具體哪一日,便不知道了。」
三月份,春意盎然,韶光錦暖,是好時候。
見太子似心下有章程,凝白靈光一閃,太子該不會想為她慶生吧!
說來真是極有可能,而且自己除夕送他禮物,他很動容,說不得早就盤算找由頭「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了!
凝白便也問:「那殿下是什麼時候生辰?」
她問得十分尋常,似只是好奇,趙潛答:「二月十六。」
那豈不是下個月的這時候?